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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日，新西兰初级产业部发布声明称，新西兰政府委托权威机构对恒天然集团生产的浓缩乳清蛋白进行了多次重新检测，结果并未发现其中含有会致病的肉毒杆菌，而是含有一般不会引发食品安全问题的梭状芽孢杆菌。
与此同时，上海市质量技术监督局也发布了对多美滋预防性召回的14个批次产品相同的检测结果。经过法定的15~20天检测，结果显示所有批次产品均未检出肉毒杆菌和肉毒毒素。
此消息令公众极度震惊，如同其最初源头引起的那样。
一个月前，恒天然宣布，旗下工厂生产的约38吨浓缩乳清蛋白粉被检测出含有肉毒杆菌毒素，这些乳清蛋白粉作为原料生产婴幼儿配方奶粉、饮料等产品，已有部分出口至中国等海外市场。多美滋、雅培以及娃哈哈等品牌应声“中枪”。中国质检总局迅即叫停了从新西兰进口乳清蛋白粉和浓缩乳清蛋白。
危机公关自是不可少。涉事企业纷纷致歉并迅速召回相关产品。恒天然首席执行官也亲自飞抵北京，向中国消费者作具体解释。新西兰政府总理则严厉批评恒天然，指责其隐瞒报告时间。期间穿插着雅培和恒天然的秘密协议争端。罗生门式的商业故事为整个事件蒙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这一事件却遽然结束了，还以如此意外的方式。
恒天然首席执行官称，得知最新调查结果后感到如释重负。他还表示，恒天然当初召回产品是正确的举措，公司仍在进行内部调查。多美滋的负责人在向妈妈们再次道歉——此事让她们担心、困扰了许久——后称，该公司在未确认产品受到污染的情况下，冒着业务遭受巨大损失的风险，第一时间果断实施产品的预防性召回，充分体现了企业将消费者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精神。
买了相关产品的消费者也感到松了一口气。说到底最揪心的是他们。在事件之初，有人就惊呼道“洋奶粉倒下去了，我们的孩子还能吃什么？ ！”如今，一切却是虚惊一场。
现在，人们已经开始拿恒天然调侃，说它“国际玩笑开太大了”。也有人为恒天然担心起来，认为下游企业可能向它索赔损失。还有极个别的认为，新的检测结果是否客观公正尚待观察，毕竟如此“神逆转”发生在一个国际大企业身上太过奇葩了。
不过，在喧闹之余，尚有一些谜团待解。
尽管很多人为恒天然辩护，觉得它能自己曝光自己，够坦诚、够负责，可堪某些中国企业的榜样，但是到如今为止，肉毒杆菌检测到底是如何出炉的仍未可知，恒天然似乎也没有进一步披露的意思，消费者的知情权并未得到满足。如果像事件显示的那样，恒天然在检测能力上存在欠缺，那么它的产品安全就很难说有保障。至少有隐患。而如果真相并非如此，那么又是什么？
另一个关乎消费者的问题是，恒天然会涨价吗？在新西兰初级产业部的声明之前，英国路透社就发布报道称，恒天然欲给产品提价。污染事件也无碍乳制品高价。当下，污染成了乌龙，提价是否会来得更猛烈？洋奶粉在中国的价格已然高高在上，以至于中国政府不得不出手查其垄断，两相之下，结果又将怎样？
在事件发生之初，有人大发民族主义情怀，指斥“洋奶粉崇拜”实属软骨病产生的过激行为。这种指斥现在沦为了笑柄。也有分析指出，恒天然出事势必给本土企业机会，中国娃娃放心吃国产奶粉的日子加快到来了。没有想到，一个月没过，这样的机会就消失了。
那么，此事留下的最大疑问是，中国娃娃什么时候能放心吃上国产奶粉？中国的妈妈们是否仍到全世界去搜购洋奶粉？
今年以来，中国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以提振本土乳品行业。其中包括按照严格的药品管理办法监管奶粉，大力推动乳品企业兼并重组，以及查出乳品领域的价格操纵行为，重罚相关企业。在今年儿童节前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总理李克强甚至将提升婴幼儿奶粉的质量安全列为“一项刻不容缓的任务”。
可是，这些措施和坚强决心能否换来国产奶粉新的春天还是未知。有研究者指出，这些做法有些舍本逐末的味道，力气没有用到刀刃上。国产奶粉的坠落虽然有监管的、道德的原因，但是根本上是利益机制的扭曲所致。奶农作为这个产业最重要的源头，却得不到相应的权利和保护，从而令整个行业立于空中楼阁上。这跟新西兰、印度等奶业大国不一样。除非此状况有所改变，奶农真正处于产业链的核心，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大打折扣、事倍功半。中国娃娃必将继续追捧洋奶粉。
对此论的一个旁证是，8月27日，恒天然发布提价的理由为：将高出的价格付给与该公司合作的奶牛场。
本报记者 董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