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7日星期五,18时9分,浙江大学在其官网首页发布该校校报记者稿件《浙江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领导班子换届情况答记者问》(以下称《答记者问》),对该校生命科学学院原院长管敏鑫院长职务被解聘一事进行公开回应。
此时,距离管敏鑫被解聘一事已过去46天。11月11日,浙江大学教授管敏鑫被告知,不再担任该校生命科学学院院长一职,但其聘期届满尚有一年多的时间。随后,有关这位海外高层次人才被提前解聘的程序、解聘理由,及后来院长推选过程中的蹊跷投票等问题,成为浙江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职员工及其海外校友热议的话题。(见本报12月6日3版报道《海外高层次人才管敏鑫“被解聘”调查》)
如今,这一话题不仅引起国内舆论关注,也在海外一些报纸、网站上发酵,并引发华人生命科学学术圈,乃至一些观望中国海归环境的海外高层次人才关注——“4年聘期未到,中国的高校‘违约’了?”
至今,浙江大学和管敏鑫本人对外提及的聘用文件有两份,一份是浙江大学、管敏鑫、生命科学学院就管敏鑫到浙江大学工作签订的《聘用合同》(管敏鑫向记者出示的合同名为《聘任合同》——记者注),一份是浙江大学生命科学院院长聘书,前者规定了管敏鑫到浙江大学工作事宜,却并未提及院长职务;后者写着,兹聘任管敏鑫教授为浙江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聘期4年,但除此外,也未对双方在聘期间的权利义务以及何种情况下可解约等问题进行说明。
这也成了校方和管敏鑫在解聘问题上产生种种分歧的“始作俑者”。
关于解聘的程序问题。2013年5月以来,浙江大学启动了中层领导班子换届工作,也就是在这次换届工作中,管敏鑫被“换”下了。
管敏鑫认为,他是通过国际渠道招聘来的“科研院长”,应该继续走国际规则,而不应同其他院长一样走换届程序。
他向中国青年报记者回忆,其在2010年年末、2011年年初,参加了一场有关浙大生科院院长的“招聘面试”,会上,他还讲了自己未来打算怎么当院长。
浙江大学却认为:“浙大干部工作规定‘任期届中调整增补的干部,随班子一并任期到届’,而管敏鑫属于“任期届中调整增补的干部”纳入换届范围。”
《答记者问》称:管敏鑫的院长职务是学校按干部任用程序研究决定并发文任命的,与全校中层干部一样,任期4年,按学校中层领导干部进行管理。
事实上,管敏鑫在被聘为浙江大学生科院院长前,其身份是该校一名普通教授,还是一所海外高校的教授?这对回答其院长职务是“学校任命”还是“通过国际招聘”这个问题来说十分关键,而这也关乎管敏鑫的院长职务是要走学校内部的换届程序,还是继续走国际规则。
记者结合《答记者问》和管敏鑫出示的《聘任合同》发现,《聘任合同》落款时间为2011年1月18日,《答记者问》也称此后“管敏鑫正式受聘为浙江大学全职教师”,而院长聘书落款时间是2011年1月20日。如此看来,教授聘用时间早于院长聘任时间。
然而,《聘任合同》里却写着:“聘任期的第一个阶段”起始时间为“2011年2月”。合同上还有这样一句话:“从第二年(指2012年——记者注)开始,乙方(即管敏鑫——记者注)辞去原单位(指管敏鑫曾供职的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儿童医院医学中心——记者注)工作,全职在甲方工作”。从这来看,教授聘用时间又晚于院长聘任时间。此外,这里还透露一个细节:管敏鑫是“外聘人员”。
管敏鑫十分不解,他告诉记者:“这是在以国际规则招聘开始,却用国内规则解聘结束?”
有关解聘理由的问题上,管敏鑫认为“得罪了学院以及学校一些老人”,“被闹下去的”,也有该院教授认为是“海归土鳖利益之争”。
《答记者问》在谈及浙大生科院换届情况时对这一问题作了较为模糊的回应——
“这次生命科学学院班子换届工作按学校中层干部换届工作部署同时启动,但一开始就出现了学院内23名教授联名写信反对管敏鑫续任院长的情况,学校在考察中也了解到管敏鑫在行政管理工作中出现了较大的矛盾和困难,无法得到多数教授的支持。……决定延缓生命科学学院换届进程。在延缓期间经过大量工作,仍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甚至学院教学、科研管理工作的正常进行都受到影响。”
浙江大学称:“出于对管敏鑫教授的关心和爱护,学校按照换届工作程序,综合各方面意见,研究决定换届后管敏鑫不再续任院长,并安排管敏鑫教授转任学校其他中层领导岗位(如医学部副主任),继续发挥作用。”
然而,此次民主推选过程中蹊跷投票问题再次引发一些教授的不满。管敏鑫曾不解道:在没有任何候选人的情况下,“有26个人一致推选另外一个人,那么集中,肯定有猫儿腻!”
《答记者问》并未就所谓“猫腻”进行解释,只是公开了当时出席的推荐人的数量和身份:“10月下旬,学校在该院的教授和管理骨干中,对新一届院长人选进行民主推荐,参加范围为全体42位教授、1位非教授院班子成员(兼工会主席)和1位院团委书记”。
“对此事,网上传言已久,学校为什么不尽早回应呢?”《答记者问》里涉及了这样一个问题,文中接受该校校报记者采访的“学校有关部门负责人”说:“一是干部工作有组织纪律,二是学校不愿意披露相关细节,以免造成对有关当事人的负面影响,现在也是不得已作出回应,希望平息、纠正网上的不实猜测和疑虑。”
本报北京12月2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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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邱晨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