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有可能在60岁依然热衷于各种惊险刺激运动的男人,却在距离这个年纪还有15年的时候,安静地躺在格勒诺布尔医院的病床上。关于他意识的恢复、未来的康复,连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
而在距离这家医院万里之外的上海某地,上海申花俱乐部的老板朱骏,尽管意识清晰,但他恐怕同样说不清自己麾下这家俱乐部的未来——一支在中国职业足坛活跃了20年的俱乐部,如今正在靠变卖球员以求度过经济危机,一支上海滩的老牌劲旅,眼下正渴望着一次长途跋涉的迁徙,求一个“人挪活”的未来。
舒马赫的轰然倒下纯属意外,这个在赛车场上豪气十足、极具冒险精神的德国人,所写就的丰功伟业,足以让后来者望尘莫及。而他在赛场外的宽厚仁慈,又不输于任何一个慈善家。所以,不管是阿隆索、汉弥尔顿还是维特尔,有舒马赫的时代,就没有人当得起“车王”的头衔。或许,也正是冒险与责任感并存的性格,使得“车王”的意外,又比偶然多了些别的因素,更让人唏嘘感叹。
“车王”的家人、车迷以及佩服和关注他的人,都在期待着巨人的苏醒,舒马赫的家人在他生日当天发出的“永不言弃”的宣言,无疑代表着无数人的心声。
而想说出永不言弃的,想必也包括申花的追随者。与“车王”的意外不同,申花当下的困境更像是人祸使然。朱骏特立独行、乖张跋扈的性格,使得申花在他接手之后总躲不开流言蜚语、矛盾冲突,一方面大批甩卖队中主力,一方面又重金请来德罗巴、阿内尔卡,最后闹得人财两空,以致工资奖金的发放都成了难题。
朱骏看上去似“祸首”无疑。但一个名义上的俱乐部所有人,一个只负责投钱却不拥有绝对所有权的投资人,一个连搬迁主场都无法做主的老板,上述种种怪异之举,又多少类似困兽犹斗。
申花今时今日不是朱骏一个人作出来的,他的折腾、不按常规出牌,其实更像是对行政干预的一种控诉。山西省体育局“就是不签字”,愣是把一桩上亿元的合同搅黄了,山西中宇男篮昔日投资人东迁北京的愿望就是落了空。如今上海市体育局的效仿,同样可以打乱申花西迁的算盘。
上海滩曾经的标竿,在中国职业足坛飘扬20载的海派旗帜,上海申花的几沉几浮,与其说是俱乐部产权不清所致,不如说是伪职业化背景下的标志性产物。一家成熟的俱乐部不会惧怕人员更迭,怕的是根基的动荡且无法解决。申花眼下面对的正是这样的难题,而这个难题一直以来的悬而未决,难免让人对其未来忧心忡忡。
幸福或者快乐的感觉总是相似的,不幸或者悲情的出现却有着各自的不同。舒马赫依然昏迷不醒,上海申花继续风雨飘摇,这两件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因为曾经都是心头好,如今却都伤痕累累,而呈现出同样的冬日悲情。
两种悲情其实只盼一种结果,那就是:挺过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