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永年县广府镇吕堤村村民武学里逃离村子已经是第九天了。从1月4日开始,当地数百人的征地工作组驻进村里,为即将开工的学校和医院征地500余亩,其中有不少警察。除去强制手段,孩子的教育、亲属的公职也成了工作组的征地筹码。很多村民只好选择逃离村庄,在外流浪。(《中国青年报》1月13日)
征地工作组进了村,挨家挨户找村民签字摁手印,若不同意,工作组先是软磨,继之则“上了手段”,扯着村民手指头摁手印,若还不行,就要拿亲戚的公职以及孩子的教育来说事了。可以说,在这样“全方位”的征地攻略之下,村民选择不同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即便是想远远地逃离村庄,可家还在那里,又能流浪到几时呢?
这样“追着人跑”“逼着人逃”的大拆大建,显然严重违背了老百姓的意愿。地方政府以“人海战术”的方式强力推动,不仅不可能实现新型城镇化的美好愿景,也会激起民众愈来愈强烈的反弹和不满。
当地在广府古城附近建设学校和医院,希望在这一区域形成一个新的中心,以满足地方医疗、教育方面的需求,这样的规划并无问题,也符合当地民众的公共利益。但是,这种政策性的“善意”不能完全依靠行政手段来推进,更不能以违法违规的方式求得快速进展。
一方面,当地政府应该实事求是地向民众讲清楚这些道理,认真而不敷衍地向社会公开规划内容,征得民众同意,并真诚地听取他们的意见,通过这样的良性互动,减小征地建设的各种阻力。这样的操作方式,看似麻烦、琐碎,实际上往往有着更高的效率。事先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一味耍横,一味强调速度,一味迷信行政强力,这样的做法只能将老百姓推到对立面,反而影响了效率,损害了政府的权威,并不可取。
另一方面,当地政府拿走农民的土地,即便是出于公益的需要,也应该有一个让农民能够接受的补偿方案,且要经过双方协商同意。不能只是单方面拿出一个什么“双八百”的方案,逼着人家认可。永年县是全国闻名的大蒜之乡,农民每年从土地上获得的收益远远超过政府补偿的“双八百”,利益差异如此巨大,仅仅靠压制很难让人信服。比较可行的办法是,一是尽最大可能减少征地的数量,不能动辄一圈就是几百亩;再就是提高补偿水平,确保农民在这一事件中不吃亏。
城镇化的推进,不能总是盯着农民那一块块保命田,而应该有更细致的规划、更合乎各方利益诉求的解决方案。此前一些地方的实践已经证明,完全依赖土地的发展模式不可持续。即便勉强拿走了农民的土地,因为失地而生计无着的农民,也终究会成为社会问题。
2011年1月21日实施的国务院《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明确规定,不得暴力拆迁,禁止以停职、离岗、降级、开除等手段迫使被征收人签订补偿协议和强制搬迁。近两年来,各地强拆的情况虽有所改善,但是,打着诸如公益等各种旗号的强拆仍时有发生。永年县逼得一些农民背井离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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