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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1月28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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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家,不管之间隔了多久,
见到爸爸时我俩都特别平静,一如我昨天才走,今天又回——

爸爸照例已在车站等我

斌斌姑娘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4年01月28日   12 版)

    我在京杭大运河北,家在京杭大运河南,如果这条大运河现在还通航,我回家应该是件很风雅的事情。不过,过年回家因为特殊的时间节点,从来都和悠闲、惬意等形容词无关,这注定是一趟混杂了焦躁与甜蜜、混乱与坚定的旅程。

    在社会学家的眼里,回家是和人口迁徙、城市移民等问题联系在一起的,不然整天都在家,何来“回”的说法。所以我回家要从来北京上大学后开始算,迄今也快7年了。和其他人或惊心动魄或人在囧途的回家之路相比,我的归程乏善可陈。学生嘛,上午考完试下午就撤,往往不用等到春运挤硬座、临客,眼睛一闭一睁,一夜的火车就到家了。唯一的例外是北京奥运会那年。

    2008年,在北京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会与奥运会拉上一点关系。有学生排练开幕式,有大爷大妈义务巡逻,我也成为一名志愿者,在那年8月的水立方里,见到了郭晶晶、菲尔普斯等体育明星。所付出的代价是要在2月初参加一场场馆测试赛,比赛结束后,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这是我回家最晚的一年。

    过年迫在眉睫,靠自己买南下的火车票几无可能,那会儿没有高铁,没有动车,每天往返北京与杭州之间的仅有3趟火车。所幸学校同情我们这群热衷当志愿者的学生,帮我们买到了一张硬座票。握着这张救命车票,我踏上了返乡的旅程,1633公里,15个小时31分种,坐着,一路向南。

    如果不介意座位不舒服、人多、空气差,其实硬座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有趣。尤其是春运列车,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这一车厢的人就成了同呼吸共命运的群体,还有一个共同理想——回家,于是气氛分外和谐。

    我的行李不多,所以并不着急上车抢占行李架。但这会儿才回家的一般不是学生,大都是在外工作的人,他们显然要把一年的收成都带回家,家里大概也有好几双热切的眼睛盼望着。看过某都市报做的一个春运专题,在火车站随机采访大家都带什么回家。其中有人扛着4箱当地的特产橘子、有人抱着给女儿的大洋娃娃、有人小心提着给父亲的白酒。我那年带了一张志愿者的证件,想着回去给爸妈炫耀下:“水立方哦!奥运会哦!” 

    硬座最让人不爽的就是睡不着觉,我向来是只有“横着”才能睡着,虽然车厢里一片安宁,连卖老虎牌万金油、穿不烂袜子的销售员都难得嗓门不大。经过漫长的一夜,当疲惫不堪的我看到车窗外的主色调不再是黄色,而有了流水和绿树时,才有了一点激动。我知道,快了、快了,江南的湿润空气已经慢慢浸入我的五脏六腑。

    爸爸照例已在车站等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家,不管之间隔了多久,见到爸爸时我俩都特别平静,一如我昨天才走,今天又回。只有一次,听到同来的妈妈随口说了一句你爸这几年有白头发了,我突然沉默。

    我对家的一切印象仍停留在18岁离家上大学的那一年,爸妈对我应该也是如此。在逐步成为大龄女青年的岁月里,我和父母的生活互相缺席。而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有人长大,有人老去。于是,近乡情更怯。

    每年回家,都见媒体或是蹲守在火车站,或是全程跟踪一趟春运列车,寻找回家的故事。其实,这些故事的要义都是一样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我只关心,在家那头等我的人,怎样才能不变呢?

斌斌姑娘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4年01月28日 12 版

路上的春节
怕的是无处奔波
爸爸照例已在车站等我
这个故事没有丢
最大的爱是陪伴
答案就像被滞留的旅程
有渴望也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