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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焰火》，一部创作8年，剧本被重写3次，找投资就用了4年时间，最终制作成本仅为1000多万元的电影。如果不是北京时间2014年2月16日凌晨，它被与金熊奖写在一起，或许这部名字有点文艺，演员不够大牌的电影并不会被大书特书。
由刁亦男执导的《白日焰火》，在第64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一举获得最佳影片金熊奖及最佳男主角两项大奖。这是柏林国际电影节历史上第二次出现同时斩获这两项的影片，第一次是2011年获奖的伊朗影片《一次别离》。
结果公布，主创们都显得很意外，刁亦男在领奖台站定时，有些不知所措地解开了西服上唯一的一枚纽扣，又揉了揉头发。
作为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之一，柏林国际电影节一向颇受关注。中国电影人曾3次捧回金熊奖，分别是1988年张艺谋的《红高粱》、1993年谢飞的《香魂女》以及2007王全安的《图雅的婚事》。阔别7年，中国影人再揽金熊无疑令人振奋，并且这一次，所有评委最后都把最佳影片的票投给了它。
该片讲述的是一起由碎尸案件引发的爱情救赎故事。剧本成稿于2005年，刁亦男称，开始它很文艺，后来经过数年打磨，接受了无数人的建议，才加入悬疑、爱情、侦探等类型片元素。
对于中国观众而言，刁亦男的名字显得陌生。编剧史航曾在一本书中用寥寥几笔写过刁亦男：“《飞毛腿或无处藏身》是一个原创剧，编剧刁亦男，西安人，戏文八七最帅的男生，后来和别人一起写了最早的本土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
1992年，刁亦男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文学系，曾是中国先锋戏剧的代表人物。为观众熟知的电影《爱情麻辣烫》、《洗澡》就是刁亦男的编剧作品。此后，他编剧并导演过两部电影，《制服》和《夜车》，这两部注重个人化表达的影片亦曾在国外电影节上获得多个奖项，却没有引起国内观众的关注。
当被问及《白日焰火》究竟是文艺片还是商业片时，刁亦男称，它是一部好看的文艺片，也是一部有风格、有追求的商业片。然而，在中国电影市场中，文艺片鲜有口碑与票房双赢的先例，即使国外获奖，也不过是为其获得更多赞誉加上一个筹码。
当年，抱“熊”而归的《图雅的婚事》票房收入仅135万元，在当年上半年公映的34部电影中，排在第30位。而口碑不佳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却以2.91亿元的票房收入成为同年最卖座的电影。
同样，一路斩获金熊奖、亚洲电影大奖并成功摘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桂冠的《一次别离》，在2012年登陆中国影院后，最终惨淡收场。
要么偏重个人表达，票房遇冷，要么迎合观众趣味，却在艺术水准上失分，这似乎已成为中国电影的惯例。因此，尽管在获奖后3个小时之内，已经有15家国外电影公司发来邮件洽谈购买《白日焰火》意向，但刁亦男只保守地说：“我相信应该比之前任何一部得奖的影片（票房）都会高。”
“焰火一般是在晚上放，但是一个人如果在白天放焰火，可见他的决心有多大，他想挽救某种东西的决心有多大。宁肯你们看不见，这个焰火也会努力地绽放，它其实也许比夜晚的焰火更美，更富有真正的希望，真正的温暖，真正的复苏。”这是刁亦男对影片名字的解读，它更像是一批坚持自我表达却无法获得市场认可的电影人的内心独白。
如果这样一部有文艺姿态的商业片能让电影市场在“白日”看到“焰火”，或许，它将解开那枚已束缚了中国电影太久的纽扣。
本报记者 张黎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