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亚洲动物基金与南宁花花大世界园林有限公司共同宣布,将共同救治花花大世界养熊场的130只黑熊,并将该养熊场改造转型成为一个黑熊救护中心。多年来,亚洲动物基金一直呼吁“取缔活熊取胆”,此次他们和养殖者的合作再次引发了业界对活熊取胆的关注。
南宁花花大世界是南宁园林局下属的企业,于2004年开始从事黑熊养殖项目,2008年开始尝试活熊取胆。几年下来,公司在熊养殖上共投入了800多万元。但高投入并未带来高回报,企业的经营情况并不理想。该公司总经理闫少宏说,2012年归真堂事件发生后,企业开始考虑“不干了”。但他并不想把园林拥有的130只熊售卖给其他养殖场被再次用于取胆。闫少宏决定与亚洲动物基金合作,共同成立一个黑熊救护中心。
据介绍,这个救护中心是一个第三方独立机构。救护中心的资金由亚洲动物基金提供。同时,亚洲动物基金计划在三年内投入500万美元对救护中心进行建设。这有可能是亚洲动物基金在国内的第二家救护中心。
从“养殖”转向“救护”,闫少宏表示,园林公司的主营业务种类很多,黑熊养殖只是旅游业务中的一项,转型并不会对经营产生多大影响。
2012年亚洲动物基金号召“取缔活熊取胆”引来社会关注,但推行“取缔”并不能仅停留在口号上,怎么把减少黑熊养殖和停止取胆落到实处成为后来基金组织思考的事情。
亚洲动物基金对外事务总监张小海说,为了给熊提供更好的生存空间,双方需要共同解决的问题很多,如土地使用权、国有资产的使用等等。在张小海看来,因为熊的寿命较长,涉及日后养殖中可能出现的问题都需要提前协商好。
能和南宁花花大世界园林公司达成合作,在亚洲动物基金看来,是啃掉了“一块比较容易啃的骨头”。张小海指出,这家企业本身已有放弃养殖的计划,因此加大了洽谈合作的可能性。在和该企业成功签署协议后,亚洲动物基金表示希望能建立一种可持续的发展模式,进一步探讨取缔活熊取胆的可能性。
2006年,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司曾公开披露过,当时我国养熊取胆场的数目达到68家。
由于熊胆产业链条已经形成,在讨论取缔活熊取胆的问题上,涉及到各个利益方的问题不少,有养熊业者的投资回报、制药方和销售方的投资收益以及用药者的需求。
因此,谈到让更多企业转型的可能性时,亚洲动物基金表示难度很大,希望有机会和利益相关者共同探讨一个多赢的方案,但前提必须是达成共识,即活熊取胆应该被取缔。
“从动物福利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中国项目主任、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副研究员解焱说。
“在一些动物濒临灭绝的环境下,社会对动物福利的支持逐渐加大,也让企业意识到虐待动物会产生负面影响。养殖野生动物需要很大的成本,有公益组织肯与企业合作,也是一种解决方案。但问题是动物保护组织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谢焱认为,动物保护组织目前接管黑熊仍有一定限度,几百头还能承受,但几千头似乎就成问题。在救助、照护熊的成本上,张小海也表示,救助所需资金不低,把运输、治疗、饲养等各方面花费综合起来,一头熊也需要上万元的资金。
谢焱表示,目前国内养殖的过程中还存在非法行为,即便是合法养殖场,大部分也存在动物福利的问题。
“即使是那种管理很好的活熊取胆,动物外表没有受到损害,但都有肝癌的风险、肝硬化的问题,会影响到熊的精神状态、繁育。”
“想要逐步取缔活熊取胆,就需要让熊场逐渐缩小规模,减少熊的数量,但这需要国家在法律或政策上的推动。”谢焱强调,政府要认识到这样的行为并不利于生态保护,对国家、人民和生态系统都是弊大于利。
“熊胆能否被替代,是取缔(活熊取胆)与否的关键一环。”北京大学医学部医学人文研究所副教授胡林英认为,活熊取胆多年来的争论焦点一直都是入药的熊胆成分是否可以被替代。
“如果不可取代,离开熊胆配方的上百种药可能会失去药效,而这些药会给人的健康带来很大的福利,促进人的健康。但这并不意味着企业可以肆无忌惮地抽胆制药。”
在平衡传统医学及人文关怀上,胡林英指出,同意取胆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养、随意取。企业要尽量少养、少取,在取胆的过程中把对熊的伤害降到最小。
本报记者 宁迪 实习生 郝如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