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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5月16日，导演姜文抵达戛纳宣传新片《一步之遥》。这部电影可谓“人未语，声先闻”：3亿元投资刷新华语片纪录；葛优、舒淇等一线影星及歌星那英加盟；出版人洪晃也高调“触电”，本色出演一位霸气名媛——华服油彩，粉面妖容。如此多的噱头让《一步之遥》未映先红，足足吊起观众的胃口。
噱头固然重要，内容更是根本。此前，姜文作品《让子弹飞》正是以人物结构极富张力的原创剧本，让观众感到耳目一新的。票房高达6.59亿元的同时，影片也被好莱坞看好。此次，《一步之遥》出品方多次表示，该剧本是一个原创的、关于阴谋和冒险的新故事，会让观众“提心吊胆、欢乐开怀”。因此，《一步之遥》的看点，固然有“白天鹅”那英的妖娆旗袍、多情少妇小陶虹的俏容媚眼、“北洋名媛”洪晃的颠覆造型，但更重要的是其故事内核——北洋背景之下的真实事件“阎瑞生案”。
“阎瑞生案”是彼时上海最著名的案件。当年，舞女选美之“花国大选”轰动一时，然而富有戏剧性的是，获胜者之一王莲英次日遇害，被抛尸荒野。与其骈居的阎瑞生被认定是杀人凶手并被缉拿归案，公审后遭枪毙。以此案为基本框架拍摄的电影《枪毙阎瑞生》，更是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部故事长片。此次，“阎瑞生案”将被姜文怎样还原、怎样演绎，才是《一步之遥》的心肝肺腑。事实上，这也触及到当代中国电影的核心问题，即，什么才是当代电影的首要元素？呈现人性内涵、演绎艺术观念、介入观众情感、提升市场票房，如此种种，都需要一部电影来承载。或许，相对于它的结构与故事而言，演员的噱头可以说不值一提。
在日前举办的第二届中国电影编剧高峰论坛上，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长王兴东指出，当下国产电影的症结就在于缺乏原创、复制翻拍、题材雷同、形象匮乏、缺少发现，中国亟需优秀的原创剧本——“原创危机”是中国电影的症结之一。出席论坛的墨尔本电影节主席、欧盟剧本创作中心主席克莱尔也表示，剧本创作的核心依然是讲“好故事”和“讲好”故事，好编剧是好电影的关键。
张艺谋曾坦言，自己经常遭遇“剧本荒”。尽管各类剧本数量不少，但质量欠佳。“中国导演现在面临着原创乏力、无米下锅。”他说，“随着文学创作的贫乏，给电影给养的出色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少。”
张艺谋新片《归来》、此前电影《金陵十三钗》分别改编自严歌苓的小说《陆犯焉识》、《金陵十三钗》。其更早的《山楂树之恋》亦改编自文学作品。张艺谋认为，文学是电影的母体，“中国电影想要对抗好莱坞，中国的文学就一定要好”。事实上，这是许多当代导演寻找好剧本的基本路径。李安在凭借《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获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时，第一个感谢的就是“写出这个美妙故事”的原著作者、加拿大小说家扬·马特尔。李安曾经在家写了6年剧本，他深知好故事的重要性。可见，寻找优秀的文学原创是导演们的心事，而缺乏优秀的文学剧本则是导演们的心病。对一部电影而言，为了保证所谓看点，因“内在元素的缺乏而导致外在元素填补”的情况，难免时有发生。
中国电影需要原创剧本输血。在奥斯卡的“最佳编剧奖”上，分设“最佳原创剧本奖”和“最佳改编剧本奖”两个奖项。我国在专家的连年呼吁下，从去年才开始在“华表奖”、“金鸡奖”中分设了“原创剧本奖”和“改编剧本奖”奖项，总算是为激励剧本原创提供了制度保障。
有人戏言，让洪晃们演电影，真不如让洪晃们写电影。《一步之遥》剧组曾透露，为了打磨已成型的原创剧本，主演姜文和葛优反复沟通了3年。对于长期缺血却一直狂奔的中国电影来说，这部影片或许是一个停下来思考的机会。
本报记者 蔡梦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