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故事要从1800年前讲起。
当时，凛冽的寒风，席卷了北半球的每个角落。亚欧大陆东岸，长城以北的人们无法忍受越来越可怕的冬天，北方的匈奴、鲜卑、羌等游牧民族相继南下，以汉族为主的农业人口大量南逃，魏晋南北朝至隋是中国历史上，战争频率最高的时代。而亚欧大陆西岸，中亚草原的游牧民族同样被要命的严寒驱使着，卷入了欧洲民族大迁徙的洪流，最终，曾经盛极一时的西罗马帝国灭亡。
这场在历史上群雄纷争，让世界格局天翻地覆的“公元三世纪危机”，或许就像美国奇幻小说家乔治·马丁所著的小说《冰与火之歌》中的一句话所勾勒的那样——冬天来了。
事实上，关于气候变化对人类文明变迁的影响，在学界一直存在并引发争论。
早在古希腊时代，人与气候的关系，就被希波克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些思想家们关注。他们相信，人的性格和智慧都是由气候决定的。直到18世纪，这样的观点仍在西方思想界流行。
一位清华大学的历史学博士认为，老式的“环境决定论”，把气候对人类的影响夸张到有些过分。但他也承认，对人类历史而言，气候的影响绝对不能被忽略。
恶劣的天气，曾经拯救过险遭波斯帝国覆灭的古希腊，使得希腊文明迎来繁荣发展；大西洋上的风暴，也让西班牙无敌舰队一蹶不振，就此退出历史舞台；有证据表明，真正打败拿破仑的不是威灵顿，而是一场寒冬，其麾下数十万士兵，在远征莫斯科的路上活活冻死；一百多年后的另一场寒冬，却帮助苏军取得了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二战欧洲战场至此转折。
上个世纪70年代，气象学家竺可桢利用考古资料和历史记载，画出了一张中国历史气候变迁图，并划分出了4个温暖期和4个寒冷期。其中，4个寒冷期，几乎可以和中国历史上每一次严重的战乱时期重合，分别是西周冷期、三国两晋南北朝冷期、五代十国冷期和明末冷期。
对寒冷冬天的恐惧甚至投射在小说中。以中世纪欧洲历史为蓝本的《冰与火之歌》，塑造了一个名叫维斯特洛的大陆。在那里，每一个季节通常持续数年。每当冬天来临，位于北方的民族必然深受影响。被誉为“北境之狼”的史塔克家族，始终把对严寒的警惕视为家族信条，甚至将城堡命名为“临冬城”。
虽然在人类文明的初期，气候的遽变几乎让人无法抵御，跟战争、王朝更迭挂上了钩，但如今，文明的延续，越来越不容易仅仅因为一个寒冷的冬天，就改变了发展的轨迹。
关于环境和人类的关系，目前最流行的说法是澳大利亚地理学家G·泰勒提出的“有限决定论”。他认为，人类可以改变一个地区的发展进程，但如果不顾自然规律发展就一定会遭受灾难。
但对小说家而言，自然环境的可怕之处，或许还不只是寒冷的冬天。当被追问何时才会将这部连载18年的作品完结，乔治·马丁开玩笑地说，自己早就想好了一个备用的结局：让小说里已经出现的红色彗星和维斯特洛大陆相撞，用世界末日杀掉所有角色。
尽管这个可能的结局，会让无数读者们心碎，但它或许才是马丁一贯写作风格的延续——最终，一切都被环境解决了。
《冰与火之歌》
[美]乔治·马丁
重庆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