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离婚证

    贵阳市南明区油榨村的老陈家里，有三本离婚证：他父亲的、他自己的、他儿子的。而离异的母亲、妻子与儿媳，依然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们家都是单身。”62岁的老陈带着胜利的语气。想想便知，但凡出现这样的奇景，多是因为拆迁和房子。按照当地拟定的拆迁补偿规则，涉及占地和房屋征收的村民们的房屋补偿，与户头挂钩。陈家祖孙三代全都在同一时段内离了婚，3个户头变6个。

    法无禁止，民即可行。老陈家一来合法离婚，不算骗；二按规定领取拆迁款，也没有骗。但这种“奇葩”景象，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人往上可以追溯到制度设计，讲什么“坏的制度将好人变坏”云云；往下可以谈到公民素质，称刁民没有原则和底线地与政府互搏。那得有多么坏的制度，多么素质低下的民众，会让80多岁高龄的父母“拄着拐棍被搀去离婚”，让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乡亲堂而皇之地离婚，并蔚然成风。

    “确实很荒唐。”老陈也承认，“但是没办法。”确实，他除了改变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老陈所经历的，在这个百态丛生的现代社会里，城市的拆迁与建设，亲情的破坏与弥合，被经济引擎拖曳着在向前或者向钱飞奔。而国家与个人之间，政策与伦理之间，良知的重构还远远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