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穿过的校服（4）

    来到这个北方城市，我才发现，这里的学生是每天都要穿校服的。蓝色、绿色、白色交织在一起，外加上校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学校的。

    我长大的南方城市不是这样。至少在我读书的时候，校服只有星期一才要穿，平常都可以穿自己的衣服。整个学区的校服也都是统一的，每个学校不会各自去订做，自然校服上也没有校名。

    所以，现在一听到校服两个字，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把它和“星期一”联系起来。在我眼里，那是一个星期里最单调的时候了。整个学校都穿一样的颜色，伴着进行曲，所有同学朝一个方向，走到操场参加升旗仪式，听台上的老师讲话。

    学区统一的校服一点也不好看。小学生的校服是深蓝色的，白领口，男生的领口是蓝边，女生的是红边。裤子也是深蓝色的，裤缝也有一道边，同样是男生蓝色、女生红色。

    同学们几乎都是升旗仪式一结束，就立刻换上自己的衣服。记得有一次，思想品德课的老师也说：你们的校服真难看，但是不得不穿，如果都像国外设计的那样精致，我看大家一定都爱穿。

    小学无疑是爱美又不完全懂纪律的年纪。印象中，假如有谁升旗仪式没穿校服，就会被从班级的队列里叫出来罚站。班级间的空隙因而经常站着一两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同学。

    于是，看那些同学就会成为升旗仪式的“保留节目”：“你看，那不是××班的××吗？”“啊，真的是，没穿校服。跟他打个招呼吧？”“哈哈，没理……”“嘿，看过来，嘿？”

    这样的窃窃私语发生了好多次，每次都是在老师巡视的时候自动停止。被罚站的同学通常一言不发，即使平常再嚣张的同学，在集体的关注之下，也不敢嘻嘻哈哈。

    到了初中，校服的颜色变成土黄色，这更是一个糟糕的设计。

    当时的中学操场还没有施工完成，有大半个学期都是尘土满地。有一回升旗仪式，我去主席台领奖，放眼望下去，一片土黄。

    你懂的，依然有不愿意穿校服的同学。不过在初中，不穿校服的人不再被请出队列了。通常有人来计分，有几个人不穿校服，班级就扣几分。每当计分的人走过班级，班主任就会看看哪些人没有穿校服，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有的同学在老师看着的时候，连忙低下头做认错状；老师目光一移开，表情马上恢复正常，或者和周围的同学继续聊天。

    到了高中，校服完全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印象中好像有校服，但一次都没穿过，即使是升旗仪式，也不再要求穿校服了。

    我原来以为，所有高中都告别了校服。有一次本地其他高中的朋友来学校玩，我才发现，别人还是有校服的，而且每个学校都不一样。

    我不喜欢这样，至少，在下课找人或者搞恶作剧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人穿的都是一样的，你分不清谁是谁。

    想起电影《浪潮》。

    对于学校来说，校服大概是最经济、方便的管理方式，它最容易激起集体主义的认同，一旦自己的行为与周围不一样，就会主动设法去纠正自己，融入周围的浪潮中，以免被集体“开除出局”。

    但整齐划一又怎么会是青春的记忆呢？

    艾一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