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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12日 星期日
中青在线

作曲家张晋夫的别样人生

挫折中难以割舍的音乐梦想

本报记者 文静 实习生 陈思亦 《 中国青年报 》( 2014年10月12日   03 版)

    他创作的《新疆的羊肉串》诙谐幽默,他描绘的《楼兰姑娘的复活》凄美幽怨,他勾勒的《芨芨花》像一幅展现大自然的油画……著名音乐评论人金兆钧说,无论在新疆还是在西部,他是当今时代的一个文化符号。

    他,就是新疆昌吉本土词曲作家张晋夫。

    张晋夫出生在新疆石河子,母亲是俄罗斯人,自幼受到母亲的熏陶,他酷爱小提琴,后来又学习钢琴,考入新疆艺术学院后,专修理论作曲专业,还担任过学校管弦乐团的编曲兼指挥。

    1992年,张晋夫从新疆艺术学院毕业后,想去中央音乐学院深造。但那时,家里并不富裕。一个远在海南的亲戚写信告诉他,娱乐行业在海南特别火爆,收入很可观,建议他先去海南赚点钱。

    在亲戚的介绍下,张晋夫认识了在海南“做音乐”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跟他说,去了以后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2500元的工资。张晋夫都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好事儿”。等到了海南他却发现,自己被“骗”了。原来,他就是去给一个小歌舞厅弹键盘,可是店里的其他键盘手,每人每月包吃包住,最低工资8000元。

    “不管怎么说,也比在新疆时的工资高。”张晋夫琢磨着,先干几个月,熟悉下港台曲目。可这些港台流行歌曲的曲调跟学校里学的音乐一点也不一样。张晋夫晚上在歌舞厅弹键盘,白天就窝在宿舍里仔细听卡带,一遍一遍模仿录音机里的旋律。很快,张晋夫就成了歌舞厅里最受欢迎的键盘手。

    与此同时,张晋夫在新疆艺术学院的同学中,有的已经去中央音乐学院深造了。有个同学知道张晋夫很有才华,就向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推荐他。经过多次联系,1994年,张晋夫终于获得去中央音乐学院作曲专业进修的机会。

    “一想到自己要到北京,就特别兴奋”,张晋夫说,虽然那时在海南弹键盘挣钱不少,“但歌舞厅那种乱哄哄的音乐,跟我心中的音乐完全不一样。”

    可是,就在张晋夫即将北上寻梦的关键时刻,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改变了他的轨迹。

    出发的前一晚上,张晋夫把辛苦攒下来的近3万块钱,以及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放进一个密码箱里,准备第二天带着它们坐火车去北京。

    当天晚上,当地一个很好的朋友找他,请他去歌舞厅串场当键盘手,给他双倍的工资,还请他吃饭。“我脸皮薄,想着就去串个场嘛”。就这样,张晋夫一直干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等他回到住的地方,傻眼了:家门被撬了,所有东西被偷得干干净净。

    “当时眼睛都黑了,钱没了。”张晋夫说,3年就这么白干了,北京也去不成了。

    一个星期后,父亲病危,但他没有钱买回家的车票。后来,一家照相馆的老板给了张晋夫5000块钱,让他买了回家的机票。

    回家那天,漫天鹅毛大雪,父亲已经下葬。

    “这些都是音乐惹的祸!因为音乐才跑到海南,因为音乐才想去北京,结果钱丢了,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张晋夫决定,不做音乐,不干了!

    他回到家乡,创办了昌吉州第一家家政公司——阿凡提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在办公室里,张晋夫放置了一架电子琴。

    1999年5月,难以割舍音乐梦想的张晋夫,从新闻里得知北约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后,非常气愤。“我有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改革开放后,我们的祖国已经强大了,怎么还能这样遭人欺负?”他回到办公室就开始用电子琴写歌。一首气势雄浑的歌曲《这就是我们的民族》由此诞生,张晋夫也就此回归音乐。

    2004年7月,张晋夫进入昌吉州民族歌舞团创编室,成为一名专业的音乐创作人员。如同鱼儿回到了水中,张晋夫如饥似渴地潜心音乐创作,迎来了创作的高峰期,他可以一天写3首歌,包揽词曲创作。

    2009年9月,新疆选派一批优秀艺术工作者前往中央音乐学院等全国知名高校深造,张晋夫名列其中,成为中央音乐学院作曲指挥专业的一名学生。

    学校不提供宿舍,张晋夫就住在地下室,一个月900元。在中央音乐学院学习期间,其他来自新疆的同学时常喜欢喝酒、聚会,但张晋夫从来不去,他的空余时间大都在琴房创作或录音。

    从入学到2010年11月的一年间,张晋夫就创作了30多首作品。其中《圆明园的柳》得到音乐学院多位专家的好评,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富立明还把它选为自己的保留曲目,在圆明园相关纪念活动中演唱。

    2010年12月的一天,在中央音乐学院综合楼417教室,作曲系老师张帅在黑板上写了一篇名为《美好的明天》的词,要求同学们抄下来后谱曲,一周后交作业。张晋夫当时在课堂上就创作出一段旋律。张帅老师立即用钢琴弹奏,没想到,旋律竟出乎意料地合拍。从此,“怪才张晋夫”的名号不胫而走。

    张晋夫觉得,他是一个为音乐而生的人,也是一个容易被生活打动的人,看电视或创作到动情处,他经常会热泪盈眶。他说,“所有的旋律都是自己真情的流露。旋律等于真情,没有真情,就不可能有动人的旋律,音乐和感情是联系在一起的。”

    张晋夫在电视上被草根慈善家阿里木的善举感动,创作了歌曲《阿里木,好巴郎》。“阿里木,好巴郎,多少年你都在他乡,多少人以为你在流浪,从西安到北京,从上海到贵州,你让新疆的羊肉串四处都飘香,你让多少山区的孩子实现了梦想……你说你有两个家乡,你说你有两个亲娘,一个家乡在贵州,一个家乡在新疆……”

    这首歌唱进了2011年参加全国两会的新疆代表团。

    张晋夫回忆说,3月10日在京西宾馆,新疆代表团刚结束一个集体讨论,准备散去的时候,代表团团长张春贤让大家等一等。随着悠扬的伴奏音乐响起,空政文工团的歌唱演员阿不力孜·聂用真情演唱了《阿里木,好巴郎》。

    当代表团成员听完张晋夫的创作经过后,张春贤握住张晋夫的手说:“谢谢你,你把阿里木的事迹写成了歌曲,这歌曲很动听、很感人!你为新疆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啊,希望你写出更多的好作品。”张春贤还动情地对与会人员说:“我们新疆有不少在外打拼的人,他们对新疆的发展密切关注,宣传家乡的变化。我们都要支持在外打拼的新疆文化人,好好工作、好好宣传新疆,热爱我们的新疆,把新疆建设好!”

    最近,张晋夫在北京的工作室,新买了一套做微电影的设备,他与相关团队合作,打算把自己创作的老歌和新曲,用视频的方式重新演绎,利用微信等互联网平台宣传新疆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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