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双面万圣节让人好纠结

    谐趣的南瓜灯、极尽所能的古怪装扮、僵尸大游行、恐怖恶作剧，以及邻居孩子敲门讨要糖果——狂欢和快乐，是西方传统的万圣节在我们心中的印象。然而，对于瑞典人来说，这些并非万圣节的全部。11月1日，我在夜幕中的斯德哥尔摩经历了两种完全不同面貌的万圣节。

    早在半个月前，斯德哥尔摩已经是一片万圣节的气氛：面包店里的南瓜灯模样的巨型面包，酒吧外的蜘蛛网装饰，商店里的妖魔鬼怪面具，还有超市里堆成山的南瓜，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万圣节的到来。11月1日傍晚5点，地处高纬度的斯德哥尔摩夜幕已经降临，在一片“鬼哭狼嚎”的怪叫声中，被称为“斯堪的纳维亚最大僵尸游行”的活动从市中心的国王花园启程。当晚的僵尸游行跟夏天时候举办的不同，除了年轻人，队伍中新增的是各种装扮更吸引人眼球的小朋友。他们通常都是和父母一起化妆出游，放眼望去满街都是迷你“鬼怪”、“骷髅”还有“女巫”……但再怎么恐怖的装扮也无法掩饰小孩子兴奋的面孔。难怪说万圣节孩子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随着狂欢的队伍来到斯德哥尔摩的南城，夜色正浓，我转过一个街角想去觅食，却被一座大教堂后面墓地的一大片星星点点所吸引。走近一看，那一大片墓地上几乎每一个墓碑都被鲜花、蜡烛以及花环装饰着，有些还专门附上了照片或者私人物品，那星星点点的每个光源都是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不少墓碑前都安安静静地站着几个人。而不远处的教堂花园则被烛光环绕，花园的小径和喷水池周围都点满了由玻璃瓶装着的蜡烛，同样有不少人安静地站在那里。在烛光的映照下，黑暗的墓地和花园呈现出异常温馨的场面。

    我不由地想起在几天前，地铁里出现了由教堂组织打出的公益广告：“点燃蜡烛，纪念你去世的亲人”。其实，对于瑞典人来说，狂欢的万圣节只是新鲜事物，从上世纪90年代起，像上文提及的那种美国风格的万圣节欢庆才开始出现在瑞典。而缅怀去世的亲人，去墓地点烛祭奠才是他们度过万圣节最为重要的方式。如果亲人的墓地较远不方便探访，就可以选择在教堂的花园中点上一支纪念蜡烛。可以说，瑞典式的万圣节更像中国的清明节。

    据说这种祭奠的仪式并非瑞典独有，其来源于地中海的天主教国家。虽然一开始这只是教会的传统，但现在已经发展成为瑞典人从民族灵魂深处涌现出的传统，重要的是纪念。

    在“妖魔鬼怪”中狂欢转身却遇到缅怀去世家人的忧伤，瑞典的万圣节呈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使我竟有种手足无措感。而感到困惑的并非我一人，难怪瑞典的主流媒体也在讨论此事，因为有瑞典的年轻人就在博客中写道：“我到底该怎么做？应该去祖母的墓地还是装扮成僵尸加入讨要邻居糖果的孩童快乐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