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跑偏的“普京虎”

    山中无老虎，谁来称霸王？

    这是个亘古命题。抛开原始丛林法则不谈，在现代注意力经济的市场原则下，若想以“虎啸山林”为卖点并称霸一方旅游市场，那即便山中无老虎，有时也并不那么重要。

    没有老虎，创造老虎，或许也是“创意经济”的生财之道。这就是前些年新涌现的流行语“正龙拍虎”诞生的新闻背景。“周老虎”、“正龙虎”的真假，一度成为莫衷一是的网络公案。虽然后来当地政府宣布周正龙虎照造假，十数名大小官员连带受到处分；甚至周本人还因诈骗和私藏枪支弹药而领刑，但陕西镇坪“周老虎”事件，不管其最终走向如何，从某种意义上讲，它都对不起“华南虎”、“周老虎”、“正龙虎”中“虎”这个核心。

    不知自何时起，舆论关注早已跑偏。按说，如果真只是一个农民利欲熏心虎照造假的个案，那此事绝不敢卷进或明或暗的多方势力的利益角逐；也不会有定纷止争、水落石出后，大小官员或挺虎专家等一干人等受罚或出丑。正常语境下，某地发现野生华南虎，不管动物保护、林业主管部门还是地方政府、业内专家，以及大众媒体和普通民众，所有关注焦点，不都应紧紧围绕老虎以及生态和动物保护行动本身吗？

    “正龙虎”现身，还没弄清真伪，当地就急着抛出“闻华南虎啸”的旅游噱头，剩下就是假戏真做、官民配合默契统一口径的作伪造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周老虎事件”中，所有关注焦点都从不在老虎身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正龙拍虎”的华南虎虎照风波刚过，“普京放虎”的东北虎入境问题又来（《南方都市报》11月18日）。随之而来如影随形的，竟又是舆论关注点很自然地再度跑偏。先看标题：“黑龙江一保护区为找普京放生老虎新增60台摄像机”；“黑龙江官员：不敢再提‘放牛群喂普京虎’”。目前入境已有两只俄籍老虎：先是普京放生的“库贾”，据说已在中国“长胖一圈”；日前名为“乌斯京”的第二只跨境虎，又在中国留下虎踪。

    之前“库贾”入境，就有俄媒调侃，不要上了餐桌或进了药材铺。或许是这种民间玩笑，让东北当地林业部门有些“过分紧张”：又是新增远红外摄像机，又是一度放话称释放牛群给“库贾”享用。这样特事特办的“特殊照顾”，确实很有中国特色。不由得让人想起之前“全城寻车火速破案”的那辆失窃的日本自行车；想起长期享受“超国民待遇”的一些跨国公司；现在竟有“不顾冯巩反对就让牛群舍身饲虎（微博调侃）”的“超虎民待遇”。

    由外籍虎入境本该正常联想到本土东北虎的生态际遇，但如此吸引眼球的超常规“特殊动保”言辞，也难怪关注点飞速跑偏。其实，不管是华南虎还是东北虎，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外籍的，不管是总统放生的还是本土野生的，用当地林业官员的话说——“不管国籍是哪，它都是特别珍贵的生物。”这应该是一视同仁妥善保护它们的观念和执法基础。

    无差别打击盗猎，制度化持续性关注野生动物和生态保护，不因国籍或名人身份而亲疏有别，不为旅游噱头而弄虚作假，这些才是舆论关注所有此类新闻最基本的价值基点和权力部门的着力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