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
今年春节，58岁的农妇封孝利早早备好了腊肉，为的就是让全家过上一个简单却快乐的新年。
这个重庆市巴南区南泉街道和平村的普通农妇, 40多年来，对去世丈夫的养父不离不弃，让老人颐养天年。60多年前,村民蒋质筠抱养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取名蒋良才。为了这个孩子,他一直未娶,父子俩相依为命,蒋质筠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孩子抚养成人。
后来，经人介绍,蒋良才与封孝利结婚并生下女儿蒋成霞。2000年后，蒋良才开始频频发病。为了治病，家庭陷入窘境,先后向亲戚朋友借下2.8万余元。
2003年4月, 肺癌夺去了蒋良才的生命。离世前，蒋良才拉着妻子的手：“爸爸收养我不容易，又没有其他亲人，你不要丢下他，要拿东西给他吃。”
“你放心吧。”封孝利流着泪回答，“不管我以后怎么样，就算出嫁了，我吃啥子，他就能吃啥子。”
这个简单朴实的承诺，此后的12年来，她一直信守。
蒋良才刚去世时，失去唯一养子的蒋质筠感觉没有了依靠，守着尸体没日没夜地哭，一口饭都不吃。封孝利跪在他的面前：“你一定要吃饭，你儿子去世了，你可以把我当成女儿。我一定会养你的。”
那时，家里已债台高筑，“连盐巴都买不起”。此后的10多年，自认“就是卖苦力的命”的封孝利每天5点前就起床，种菜、养猪，白天外出打工，一点点地偿还债务。
几年前，时年55岁的她去应聘一家公司的保洁员，公司认为她年龄太大，最初拒绝了。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后，让她先试用几天，她用细致的工作为自己赢得了机会。为了节约车费，她每天步行40多分钟上班，食堂的工作人员心疼她，每天给她一个鸡蛋，她都带回家给80多岁的老人吃，“他牙齿掉了，很多东西都吃不了，能吃下鸡蛋。”
没有钱烧煤，她只能去山上打柴。一次，她用刀去砍一根树枝，没留意到枝上盘着一条蛇，树枝断了，蛇一下子蹿到她的肩头，把她吓得“魂都丢了”，好不容易甩掉蛇，她飞奔而去，一个人大哭了一场。
即便这样，她也不曾动摇照顾老人的信念。老人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她总是领着老人去看医生，实在没钱时，她会央求医生宽限几天，医生被她的孝心感动，总会答应她。
异常艰难的日子里，封孝利认识了后来的丈夫许世禄。她坦率地告诉对方，自己还照顾着前夫的养父，年龄大了，家里还欠着钱。“谁家没有老人？我们一起养！”许世禄不仅与封孝利一起承担了还债的重担,还与她一起照顾80高龄的蒋质筠。
2012年,蒋质筠因患上严重的疝气住进医院，生活不能自理,封孝利和许世禄在病床边没日没夜地悉心照料。“当时公公已经瘫痪在床,我和老许就明确分工，轮换着给公公洗脸洗脚，端屎端尿。” 封孝利说。
这个家庭虽然缺吃少穿，却从不缺乏彼此的关心和爱。封孝利的女儿蒋成霞和女婿陈焱也经常将自己的打工收入贴补家用。如今，对87岁高龄的蒋质筠而言，观看曾孙女陈梦瑶表演幼儿园学来的歌舞是生活中的一大乐趣，虽然他已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孩子的动作总会逗得老人开怀大笑。
2012年，封孝利一家归还了最后一笔500元的债务。这些年来，为了偿还债务、赡养老人，封孝利经常独自流泪，但“一家人再苦再累，都没有彼此埋怨，连大声的争吵都没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