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大韩韩就开始要我看《瓦尔登湖》、《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低吟的荒野》之类的书。
《瓦尔登湖》看了,梭罗的笔触很诗意,被我当成诗看了一遍。《瓦尔登湖》本来就是一首大自然的诗,梭罗看到了树林里的诗风,天空中的诗雨,涟漪间的诗纹,还有那些充满诗野的小禽兽。
想来这《瓦尔登湖》和雨林传说是有着百般相似的。大韩韩写过一篇文章,叫《与丛林鸟兽为邻》,繁茂的雨林里,物种丰富多彩。你以为屋里只有你,其实还有好多看得见看不见的家伙。它们默默地陪着就好了,最好别出来,“因为人是很恐怖的,会吓着它们。”大韩韩说。
后来,又断断续续地听从他人的建议买了本《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写的是少数民族的生活,原始古朴又神秘。雨林深山里住的也是傣苗少数民族,许多人至今还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开荒,砍树,耕地,播种,收成——收成少得可怜。大韩韩说,得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而且那树砍得实在让人心疼,大山一头浓密的“头发”就这样被山民剃掉了,可惜。
“雨林传说”是大韩韩为他的度假村取的名字,雨林里,有古老的苗族人傣族人的传说,有野兽的传说,有清风明月来相照的传说,要把传说变成传奇,就先要好好保护这片雨林。所以,大韩韩要写一部《雨林传说》,像《瓦尔登湖》、《额尔古纳河右岸》一样,还要做一个真的“雨林传说”,一个看见了开心,摸着舒心的地方。文的武的都来,传说就成了传奇。
现在雨林传说的建设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岩仑大叔的工作还是很多。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岩仑大叔,他应该是雨林传说的大管家吧。岩仑大叔和大韩韩认识好多年了,年纪相差不大,但看起来比大韩韩年轻十来岁。
大韩韩说岩仑大叔适应丛林生存,能辨别每一种植物和动物,爬山上树追动物,功夫精湛,还会做饭,脾气看起来似乎也不错,就像雨林一样,别看雨林外头阳光爆烈的样子,雨林里风清叶爽,好不开心。
在雨林传说,碰到了什么问题,你只需要当云就山地喊一句,岩仑大叔。大叔就会从一个隐秘的地方冒出来,妥妥帖帖地解决了问题。雨林传说缺了岩仑大叔可不行。
雨林传说里,早晚温度低,得多穿件外套,晚上还得盖被子。中午温度升高,但傣楼四面通风,坐在屋里,凉爽得不能自已。阳光在屋檐那里跺着脚,慌慌张张地进不来。风就不同了,打着旋,打着结,伸着,缩着,劲着,柔着,换着姿势穿缝溜眼地就进来了。
风一吹,飞花飞叶,飞发飞衣。
风再吹,飞香飞声,飞虫飞鸟。
风三吹,飞思飞绪,飞言飞语。
枕风做梦,披风作画。所以大韩韩在每把椅子上都铺了好看柔软的抱枕,一个挨着一个,脚累或者不累,都可以就地躺下。窗外就是花架,大韩韩家花满蹊。花架下是木桌木椅,坐下,花阴满地日当午,梦觉燕子时一声。
据说傣楼里以后要安上窗纱,五颜六色的,想想都是极美的事。碧山,木楼,清溪,成对成列的窗纱,好似瑶台一般。
晚间,风更凉了,月更近了,溪流声更大了。古人早已做好了诗,就等着我拿来用了,他说,落落疏帘邀月影,嘈嘈虚枕纳溪声。
风又来了,此时此刻傣楼上空无一人,我想我也不在了,唯有老泉一曲抱山流,长夏雨林事事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