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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07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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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队中的种种“不理想”让年轻人重新寻梦,新兴市场挑战与机遇并存——

90后拳手的职业拳击梦是否无处安放

本报记者 梁璇 实习生 李伊涵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5年05月07日   03 版)
 4月24日晚,拳力争胜之“拳力巅峰3”在北京举行,中国选手曲鹏在比赛中战胜澳大利亚选手戴恩·坎贝尔,获得获得WBO轻重量级中国金腰带。安灵均/摄

    再次站上拳台的两周后,彭定贵先后接到了北京及宁波两家拳击俱乐部的邀请,“他们是新成立的,希望我去打比赛。”今天,电话那头21岁贵州拳击手彭定贵的言语十分兴奋,因为两周前,他咧着一口渗血的牙,吐字含糊不清但语气坚定的那句话有可能成为现实:“今天是我业余拳击(生涯)的结束,或许是我职业拳击的开始。”

    “被发现”,是退役4年间,这个年轻选手时常做的“白日梦”。直到在北京参加国际赛事“全力巅峰3”后,阔别已久的拳台才让他又“燃”了起来,尽管上台前,他的目标就是别被KO,但3个回合后,他还是草草告别了自己第一个职业拳台。“很可笑吧?”他再三重复着这句话,因为从13岁进入专业队并成为“邹市明的师弟”后,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职业拳击的拳套那么薄、比赛能有那么多人看”。赛后,他甚至拒绝剪去手上渗满汗水和血水的缠手布,只透过嘈杂的背景音乐喊了一句,“我想多感受一下职业拳击的氛围。”

    彭定贵这种年轻拳手对拳击的“热血”,正是盛力世家总裁李胜决心打造“中国职业拳手生存平台”的原因,从帮助邹市明、杨连慧等拳手在职业拳坛攀升后,他意识到,拳击在中国要想进一步发展,需要打造让年轻拳手增长经验的比赛,以在“全力巅峰3”前进行的“全力之战”为例,“都是具备职业拳击的基础和潜力,但没有职业战绩的拳手,希望今后能让他们脱离零战绩,获得WBO的认证及排名。”

    寻求公平的个性选择

    “第一个动作面对台下,第二个动作面对面作出对峙架势。”在赛前的称重仪式上,主持人一再用语言化解着台上拳手不知所措的尴尬,对于很多像彭定贵一样抱着“圆梦”态度来战的年轻拳手而言,比赛并不陌生,但职业比赛前再平常不过的称重仪式,却是多年拳击生涯里从未有过的经验。而在他们中,很多都是在全运会、世锦赛甚至奥运会上取得过好成绩的优秀选手。

    同样出生于1994年的新疆拳手祖力皮卡尔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职业首秀以第5回合TKO(技术性击倒)对手完美结束。但他让人印象深刻的,除了出拳勇猛外,还有“我跟老爸用3个月设计”的闪着亮片的白色战衣,以及被他像桂冠一样郑重戴上的八角帽,他向四周看台鞠躬,场内的掌声和欢呼持续不断,虽然此前获得过全国锦标赛和全国冠军赛的亚军,但这样的氛围对他来说,却是十分新鲜,“打职业赛后,感觉业余比赛越来越没意思,而且那个赛场很多时候并不公平。”

    比祖力皮卡尔年长一岁的杨森,正是因为不公平,结束了近9年的业余拳击生涯。13岁,为了练拳击,杨森离开山东兖州老家进入某专业队,“没有寒暑假,每天过着操场、训练房、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是为了好好训练取得荣誉。”在他看来,“拳击是很公平的项目,实力不够,老爸再有钱,该挨打的还是挨打。”直到2012年,在被他视作“目前人生中最大”的一项国际邀请赛上,出场前,他被“做了工作”,“说有很多原因,对方必须得到铜牌。”杨森怀着一丝不甘上场打到最后,结果“以一点之差”被判负,杨森才真正“对自己的团队感到失望。出现偏判后,我爹也不想让我再练了”。

    退役后,杨森成为一名特警,开始了“开车上班,下班健身,别人眼中比较爽”的生活,但他却总觉得生活中少了一些激情,“我的梦想还是打拳击”,在教练的推荐下,杨森又悄悄登上拳台,“先打打试试,毕竟只知道现在职业拳击发展好,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希望这次能走得远一些。”

    从专业队退役、在职业拳馆成长以及进入专业队后发现自己的打法更适合职业拳击的拳手,让职业拳击的“人才库足以支撑到下一个拳王出现。”李胜表示,目前,大多数年轻拳手来源于前两个渠道,“报名‘全力之战’的有100多人,比赛有点儿倒不过来了。”

    市场风险与诱惑并存

    “比赛不公平、训练不科学导致陈旧性损伤,没人关注。”这是很多年轻拳手离开专业队的理由,也被田野称作“非正常退役”。不同于老一辈运动员,90后的年轻拳手不仅在专业队“不理想”的境况下有更多离开的勇气,中国拳击市场的悄然兴起,也让他们无处安放的拳击梦有了着落。

    “市场接得住。”杨森的教练田野曾离开拳击行业许久,直到近几年,随着“矿工拳王”熊朝忠的出现、邹市明转职业日渐成熟、拳击俱乐部和赛事公司越来越多,田野才感觉到“是时候了”。他以正规职业赛的数据佐证市场的发展,“2012年约有三四场,2013年有七八场,以50%的速度增长,近两年发展更显著。”而专业的拳击俱乐部,“也有五六家小的刚刚起来,未来能打破众威、鹰图腾长期的强势。”

    在田野看来,中国职业拳击刚刚起步,“没几个人能从中赚钱,就希望把市场做大”。而刚启动的市场,对于年轻拳手来说正是最好的机会,“对有潜力的人是阳光道,如果把他们扔到职业化特别成熟的美国,他们根本没机会。”

    通常,成熟市场下的职业拳赛收入主要依靠门票、电视转播和赞助,“但在国内,一切恰好相反。”李胜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收费电视目前在国内基本无望,门票亦是杯水车薪,赞助则是支撑国内职业拳击的唯一来源。”而这种产业链并未完全成型的市场,对年轻拳手而言,机遇之外,挑战同样清晰。

    “普通拳手参加4回合比赛,出场费3000元~5000元,6回合5000元到1万元;有头衔的3万~5万元。”田野介绍,目前国内打职业的拳手出场费普遍不高,且僧多粥少,“90%的拳手同级别比赛一年不到10场”,尽管“这比3年前回报多多了”,但对于习惯了专业队全方位保障的不少运动员而言,依然考验着勇气。彭定贵的态度具有代表性,“我不会主动去找,因为不想放弃现有的事业,但我期待被发现。”

    “十几二十岁的年轻拳手,在队里练得不理想,想转职业,说明他们要进行自我规划。从队里退役后,生活训练经费的问题很难解决,出去找工作,训练时间、水平又无法保障。但被发现,资质好的选手可能会获得俱乐部的一些支持。”在昆明经营职业拳击俱乐部的李建伟表示,“90%的拳手都希望打职业赛,但很多孩子会因为在专业队的安置和工资等问题而犹豫,若加上对市场的茫然,走出来也不容易。”

    来自内蒙古的曲鹏经历过这样的阶段,现在被业内人士视为“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他,当年由于“年龄偏大”,被内蒙古拳击队放弃,但他仍以一份在酒吧当保安的工作维持着职业拳击的梦想,“每星期有6天到酒吧兼职,工作时间从每晚7点到凌晨4点,下班后稍事休息,下午3点又要到拳馆训练。”多年努力下来,他以一场“让人来不及反应”的比赛拿下自己的第一个头衔,第一回合的2分34秒,眼见曲鹏拳重手快,对手澳大利亚拳手戴恩·坎贝尔的教练,在第一回合钟声还未敲响前便扔出白毛巾,曲鹏获得WBO轻重量级中国金腰带。

    但令人唏嘘的是,这条预设6回合、被冠上“中国”的金腰带,在赛后引发了质疑。据李胜介绍,这是WBO为中国推出的金腰带,“在规则中是他们的发展腰带,是一种地区性的鼓励,为帮助更多年轻拳手增加信心,在职业发展上有台阶能往上走。”可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是金腰带起码就要10个回合,人人平等,世界拳王都一样,中国职业拳击刚刚起步,最好别脱离国际惯例,做所谓中国特色。而WBO等拳击组织为打开中国市场,也有可能将其变成一场变味的金钱生意,而最终在舆论捧高或贬杀中受伤害的是拳手。”

    当曲鹏在台上挥拳时,彭定贵穿着单薄的黑色T恤,背着一个红色的双肩包准备进场观赛,但没有出示证件的他被安保人员拦下,即便刚刚才在这个拳台上流过汗,但3个回合的“梦”还不足以让别人记住他的长相,况且,那条皱皱的缠手布在拳台以外光线暗淡的地方,始终难以被发现。   

    本报北京5月6日电

本报记者 梁璇 实习生 李伊涵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5年05月07日 03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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