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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妈妈想让我当医生，可是我不想，那是他们的愿望。我长大想当明星。”
“怎么老师会对其他老师笑，对我们就不笑呢？人要多笑才漂亮。”
这是一部关于教育的纪录片里小学生面对镜头的吐槽。
那么，北京这座特大城市中的小学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喜欢什么？平时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根据北京市公布的统计数据，截至2014年初，北京全市共有1093所小学，小学生78.93万人，其中男生42.52万人，女生36.41万人。共青团北京市委联合课题组的“北京青年1%抽样调查”，专门对全市的小学生进行了科学的抽样调查，调查结果呈现出“00后”的诸多鲜明特征。
家庭经济环境宽松，课外学习负担重
这项调查中的两个基本项让课题组成员有些意外：一是家庭住房面积，二是家长每天开车接送的比例。数据显示，大部分北京小学生的家庭居住条件比较好，住房面积在60平方米以上的占到88%；有自己独立卧室的学生也达到55%；超过半数的孩子父母每周都会给不等的零花钱；61%的小学生对自己家庭经济状况的评价为好或很好，40%的小学生每天上下学由家长开车接送。
90.5%的小学生可以自己整理书包（日常用品），9成的小学生看到家中的地脏了会主动打扫。但调查也发现，经常干家务的小学生只占58.5%，经常自己洗袜子的学生不及半数，很多能够自理的事务还由家长代劳。
此外，调查还显示，虽然95%的小学生能正确答出火警电话号码，但是对于家用电器使用中突然着火的处置，仅有49.5%的儿童做出了“断电”的正确选择。
“这些数据说明家庭教育上的误区，家长往往更多关注孩子的课业学习、文体艺术特长等方面的培养，但忽略了日常生活中通过家务劳动等实践环节对孩子的培养，导致孩子欠缺一些基本的应急处置能力。”北京少先队总辅导员杨海松认为，这些数据应该引起家长和学校的重视。
北京市近几年采取各种措施对义务教育阶段学校进行均衡化调整，严格实施就近入学，减轻学生升学课业负担，此次调查从学生完成家庭作业所用时间可以看出教改成效：三、四年级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可以在半小时内完成作业，半数学生能够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作业。
不过，作业减少没有让小学生睡眠时间明显延长。调查结果可以看出，有19%的小学生在晚上10点后才休息。选择压力“较大”和“非常大”的学生共占17.2%。
为什么会出现作业少但压力大的情况？课题组认为，主要原因是各种课外班，28.6%的学生每周有3次以上的课外辅导活动，只有27%的学生没有上辅导班。
需要注意的是，小学生参加课外辅导也并非单纯出于家长意志，有56.1%的学生愿意参加课外辅导班，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可以提高成绩。
科学兴趣随年级升高下降
“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水沸腾的摄氏温度”及“人体的平均温度”这两个题目旨在调查小学生对基本科学常识的掌握程度，被调查的小学生两题全部答对者占86.7%。
调查也发现，虽然具备了基本科学知识，但小学生尚未形成探索和追求科学的自主意识，比如被问及“你会怀疑书本、老师或同学对科学知识的解答吗？”选择“经常”的仅占10.9%，而选择“从不”的占35.2%。课题组分析认为，这可能与我国教育中长期形成的“听话的学生是好学生”的评价标准有关。
调查发现，虽然很多学生选择了“喜欢科研活动”，但是在对“参与科技兴趣小组”、“参与科技小发明小设计小创造”的调查项中，选择“经常参与”的学生并不多。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随着年级的升高，选择“喜欢科学研究”的人数比例逐渐下降，3年级为90.0%，6年级下降到78.5%。
对于这种现象，很多小学老师都有感受。杨海松认为这与小学生阶段特点有关，“可能是随年级增长，课内外学习压力也相对大了。另外，与老师的教学方式有关系。”
做过多年教师的杨海松非常了解小学生的喜好：小学低年级的孩子很愿意看老师演示和讲解，然后再动手；而中高年级学生就不太喜欢这种单向传授的课堂教学方式，他们有自己的明确想法，希望去主动尝试。
中国青年报记者曾经听北京一名五年级的小学生反映，最不喜欢的课是信息课。这让人非常奇怪，因为信息课学生可以接触计算机，会学习使用一些软件，还能制作小动画。
“上这样的课，就应该让我们自己来操作，然后大家交流就行了，可是老师在教画图的时候，还要一步步让我们做，这样太没意思了。”这个女孩觉得计算机就是让大家使用的，而不是老师的一个教具。
“这一代的孩子出生成长在网络时代，网络对他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工具，可我们的部分老师观念和教学手段没有跟上。”杨海松建议学校老师应主动适应网络时代的变化。
小学生很爱国，价值观积极向上
对于“在公交车上见到老弱病残孕乘客怎么做”这一问题，近96.6%的学生都选择了主动让座。而对于“如果你是孔融，你会”这个问题的答案，93.8%的学生选择了“让”。还有92.4%认同“人生的价值在于奉献”，93.1%认同“奋斗成就人生”，94.3%赞同勤劳致富。
调查结果显示小学生具有热爱祖国的强烈情感，96%的小学生对党、国家的发展充满信心，95.4%的学生对“作为中国人非常自豪”表示认同。在升国旗唱国歌时感觉非常自豪的比例为83.7%。
随着社会的发展，个人有更多的自由和能力进行不同的人生选择，课题组从数据中发现，北京00后在小学生阶段就显现出更加关注自我和多元化追求的趋势。有26.5%的学生表达了出国学习、开阔眼界的想法。
课题组认为，这些选择至少反映了两种倾向：一是北京的小学生身处国际化大都市，对国外相对比较了解，具有国际化视野，认为人员国内外流动是常态；二是爱国情感和国际视野之间的关系值得关注，要从小培养学生的爱国主义情怀，提升成熟理性的国际化素质。
自我意识强但服从集体利益
调查数据显示小学生无论对自己的班集体还是学校集体，或者少先队组织均有强烈的认同感、归属感，维护集体荣誉，愿意参加集体活动。
对于“有人说你们学校不好，你会”这一问题，选择“据理力争进行反驳”的将近90%，89%的学生选择“个人服从集体利益”。在“加入少先队觉得光荣吗”的回答中，91%的少先队员选择了“光荣”。
但在集体荣誉之外，这些00后的小学生也显示出强烈的自我意识。在针对“和多数人意见不一致时做法”的回答中，选择“少数服从多数”的仅占27.7%，大多数学生（66.2%）选择了“坚持自己意见”。
一位小学老师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件事，四年级的几个学生找到老师，要求对中队长进行改选。理由是这个中队长脾气比较急，在和这几个同学意见不一致时，对别人不够尊重。辅导员老师不同意，因为按惯例是一个学期改选一次。这几个小学生就找到了校长反映情况。而最后的结果是，经过重新投票，原来的中队长还是获得了比较高的选票。
“这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即在每个学生都强调自我的同时，如何引导他们有效地与他人沟通，学会说服别人或接受他人的合理建议。”杨海松认为，这种教育应该渗透到学校和家庭教育之中。
调查还发现，在“对选班长的态度”这一问题设置的选项中，81.3%学生选择“推举出最佳人选”，而选择“投自己”和“推举与自己关系好的”两项累计仅为9.9%。从“给你提意见的机会，你会提吗”的回答中，64%的学生选择“会”。
“这些数据表明大多数小学生还是有较强的自主性、参与性的。”杨海松建议，教师要充分调动学生的这种积极性，给学生建言献策的机会，让学生学会在集体活动中的自我管理。
另外，杨海松认为，现在学校的一些活动，比如运动会、合唱节、班级值周、各种评比，都强化了学生的集体意识，同时，学生的视野开阔，家庭氛围宽松，又让小学生们自我意识强烈。
本报记者 李新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