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团招新的活动现场,我们时不时踮起脚尖,举起手中潦草写着“青萌社”3个大字的海报,冲着过往的同学挥舞着。
“挺好的,咱们的人气还不差,起码有噱头啊。”
这半年多来,就是这样一句句鼓舞,一句句玩笑,让我们从最初的一个念头,变成现在这样,偶尔可以为自己做的这件事感到小小的骄傲。
半年前,第一次社会创新课,吴霞老师让我们每人都报一个选题,关于自己感兴趣的社会问题。
“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没有禁区!”
我和另外两个小伙伴咬咬耳朵,一拍即合。3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就这样聚在了一起。我们的课题听上去似乎令人尴尬:早恋。对于“早恋”这个说法,我们并不喜欢,但让更多的人正视“早恋”,让更多的父母关心“早恋”背后的青春期心理,远远比“早恋”本身更有意义——我们将这当成一个成长的命题。
有一次,学校开家长会,正值我们做关于“早恋”课题调查问卷的阶段。于是我们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教室门口,偌大的会场还空无一人。想到过一会儿在场的每个人都将参与调查,我们3个激动难耐,刚打印好的一叠调查问卷被我攥湿了。
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有家长也有学生。
“这是我们的调查问卷,请您配合填一下好吗?谢谢!”
“他们是你的同学吗?”有的家长惊讶地看了看我们,问旁边的孩子。
“做得挺好的啊,加油!”一些熟识的家长则微笑着给予我们鼓励。
两个小时的大会之后,我们又站在会场门口,一边道谢一边从家长手中接过填写完的问卷。发出90份收回78份,看来大家对这件事还是很支持的。我们发现,精心设计的问题,换来了家长们同样认真的答复。
之后的一次社会创新课上,老师检查任务进展情况,已经两周都没做什么事情的我们站到讲台前草草说了两句,就匆忙回到座位上。那时已近年末,新的一年那些琐碎的安排都让我觉得学习和生活的节奏在一点点加快,这项关于“早恋”的调查也不知会停在我高中旅途的哪一站。
吴霞老师摇着头一遍遍告诫我们不要放弃。
连续两堂课我们小组的人都没说什么话。熬到下课铃声响起,我们仨都没走,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空中猛挥了几下拳头。
两周后,我们的“正视早恋家长手册”终于制作完成。
我们事先召集部分同学写了一些“情书”,每份“情书”配一本家长手册,提前通知给那些承担调查任务的同学,让他们回家后把“情书”放在显眼(家长能看见)的地方,把家长手册放在“情书”下面。最后的效果就是家长惊讶地看到了某人写给自己孩子的情书,然后阅读了关于“正视早恋”的宣传手册,并且能接收到我们的观点。
这个是我最得意的设计,当然自己要带头实践一下。那天,妈妈从惊讶、紧张到好奇、严肃的表情,真是太有意思了。后来,我与妈妈进行了交流,了解了她的很多想法,特别是与妈妈展开了关于“失恋有什么危害”的辩论。她最终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得对,爸爸妈妈们都像防洪水猛兽似的焦虑于‘早恋’本身,但很少有人真正关心过‘早恋’带来的一系列青春期心理问题、成长问题。”
后来,妈妈围绕这个敏感话题在“妈妈群”里发起讨论,感慨地说:“以前我对‘早恋’的理解太简单了,其实这背后孩子的青春期心理、人格培养才是最值得关注与呵护的。”看到她做的这些,我偷着乐:妈妈和我一起在成长。
我们制作和传播家长手册的“实验”过程,虽谈不上影响力巨大,但凡是看过家长手册的,都赞不绝口。那几天,我做梦也会笑着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点赞”呢!
这个学期,我们终于在一系列关于“早恋”的社会调查的基础上,又成立了“青萌社”,建立了一个微信公众平台,想让我们的小舟划向更远的地方。
社团招新那天,我们3个人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并肩站成一排。午后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没有阴霾。
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 张哲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