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倒计时？

    这是一场关于地球未来的终极讨论：我们这个星球到底能养活多少人，而同时其他物种的未来又不受到损害？如果那个数字不比我们今天的人口数字大，甚至反而更小，那么我们又可以为此做出哪些现实而人道的努力？

    近日，曾获美国“最佳科学写作奖”的全球知名科学记者艾伦·韦斯曼，带着他的两本著作——由重庆出版社出版的《没有我们的世界》和《倒计时》，来到北京的单向空间和北京师范大学与读者交流。韦斯曼曾在美洲、非洲、俄罗斯及中东地区做过环境科学的深度报道。“我们谈经济会说到自然，因为所有的经济活动全部依靠自然提供的资源；谈文化也会说到自然，离开自然和环境，我们还能是谁？我们可以造出各种人工产品，可是我们能造出空气、水和其他资源吗？”韦斯曼说。

    《没有我们的世界》进行了一个思想上的实验，设想当人类从地球上消失后，地球将变成什么样子。结果，韦斯曼发现，地球的自然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恢复，重新变成一个美丽的花园。

    “读者们也许会想，有没有一种方式可以让人类重新回到这幅美好的图景当中？而且人类和地球相处和谐。”韦斯曼原本打算在书的最后讨论这个问题，但一个严酷的事实阻挡了他——人类大约每4天半就会增加100万。

    《倒计时》书中只收录了一张图表——显示人口增长的历史。可以发现，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人口增速非常低，死亡和出生的速度差不多；随着医疗和科技水平的发展，人口到19世纪开始上升，到20世纪直线上升。

    “我们是否应该做些什么？是否在全世界尝试控制生育的政策？”韦斯曼说。在印度，韦斯曼看到因为水资源的缺乏，人们为了种植粮食所挖的井越来越深。“印度人口在未来十年就有可能超过中国，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我还了解到一个非常惊人的数据——自1995年以来，很多印度农民因为没有钱继续挖深他们的水井、丧失了水资源而选择了自杀，这个数字大约是26.5万人。”

    然而，控制人口是一个充满了很多感情因素的复杂话题。韦斯曼说：“第一，人类本能地希望自己种族的数量多一些，如果阻止人类繁衍，感觉违反自然；第二，历史上几乎所有文化都希望自己的部落或者族群人丁兴旺，认为人越多力量越大。”《倒计时》的第一章就以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为例——他们都希望在人口上超过对方，以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

    韦斯曼总结出了4个最基本的问题：

    第一，我们的地球在被颠覆之前，到底能承载多少人口？毕竟地球是有限的球体，我们不能无限增长下去。第二，有多少物种是我们必须要保护的，从而才能确保我们人类的生存？第三，从历史和理论上说，世界上大多数文明是否曾经在人类存亡的危急时刻限制过自己的生殖繁衍？第四，如果地球的人口已经超载，有没有一种经济模式是不需要建立在人口持续增长的基础上的？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韦斯曼走访了21个国家。而最终，中国成为他理解这个问题最关键的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实施至今，中国少生了4亿人。韦斯曼在中国的几周时间里，曾和不同的人们讨论，有设计和实施了计划生育政策的人，也有极力推动放宽甚至终止这一政策的人，还有那些受到这一政策影响的人。

    韦斯曼曾在中国科学院和一些经济学家讨论。“他们都认为如果现在再多4亿人，我们国家的环境、水资源和空气资源就都面临着巨大压力，这种压力是现在发展很好的经济所无法承受的。”

    西安的一名社会学家告诉他：“现在大部分中国人、尤其是女性，基本接受了高等教育，她们已经可以决定什么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这在很多其他国家也有类似情况。控制人口，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予民众一个学习的机会，然后让他们自己来决定自己的生活。”

    对于不少人关心的养老问题，一对夫妻同时照顾4位父母、8位祖父母的困境？韦斯曼说：“由于医疗条件的进步，我们的老年人已经比过去健康了很多。在美国一些地方，开始建立一个集体的养老院，由那些年纪轻一点的老人去照顾更老的老人。同时，政府要将养老作为一个优先考虑的事项。”

    韦斯曼说：“作为一个记者，我不会去评价中国的政策——甚至任何一国的政策——是否最终产生了最好的结果。这要留给我的读者们去判断。真相永远要比简单的对错复杂得多。年轻一代的任务，就是找到一些方法，提高生活质量的同时还能保证经济繁荣，同时通过回收利用等方式，重新恢复我们的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