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母舰的身后事

    航母问世百年来，作为国之重器，它们在广袤的海战场上多次大显身手。但每一种武器都有使用寿命，近年来，美、英、法、俄等海军强国已有数十艘航母先后退出现役。这些“海上霸主”在其军旅生涯中威风凛凛、声名显赫，一旦退役，它们的去向却各不相同，结局迥异。

    大卸八块

    大卸八块、送入熔炉、化为铁水，这几乎是绝大多数退役航母难逃的命运。如美军二战中战功显赫的“企业”号航母，在1947年退役后，很快就被卖给一家公司当做废铁回炉了。

    但退役航母不同于其他一般的武器装备，即使作为废品，拆解起来也不轻松。据统计，拆解一艘常规大型航母的费用大约在6500万～7000万美元之间。如此高昂的拆卸费用，即使财大气粗的美国海军也不免捉襟见肘。比如，“珊瑚海”号航母历经7年才最终完成拆解。由此也直接催生出一个巨大的行业——拆船业。

    相比常规动力航母，退役核动力航母的拆解不仅流程繁琐，花费更是高昂，常常要耗费数亿美元。因为在常规的拆解处理前，首先要移除航母核反应堆的燃料，排掉管道系统、水箱中的水，密封放射性系统，密封反应堆舱并装入高度密封罐。随后再将其转运到能源部的爱达荷州国家工程和环境试验室的专用贮存池中永久贮存。另外，堆芯每年又需要一笔不小的贮存费用。就像美国第一艘核动力航母“企业”号（CVN-65）一样，虽然美国民众呼吁将它作为博物馆保存，但要先拆除舰上的核反应堆及有毒废料，还要再修复还原，前后的花销可谓天文数字，“企业”号最终还是被拆除核反应堆后解体，不过该舰的舰岛可能会被保存下来作为纪念馆。

    有评论认为，美国海军后续核动力航母退役后，恐怕也难逃这大卸八块的命运。

    转为商用

    据《每日邮报》报道，英国海军“皇家方舟”号航母退役后驶入泰晤士河，停靠在伦敦机场附近的皇家码头，变身为直升机起落平台，为商业巨头服务。

    “皇家方舟”号航母全长213米，甲板面积是目前伦敦唯一的直升机机场的3倍，它是英国海军历史上第5艘以“皇家方舟”命名的旗舰，上面配备有“鹞”式战机。该舰于1985年开始服役，曾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原定2014年退役，但根据2010年英国《国防战略和安全评估报告》的削减计划，“皇家方舟”号航母必须提前退役。为了避免它被当作废品处理掉，英国政府拒绝了众多国家的购买要求，最终决定让这艘退役航母留在本国，变身为商、警、医用直升机起落的漂浮平台。

    其实，退役航母解甲从商不乏先例。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忍痛将号称“世界第五大航母”的“明斯克”号退役。1995年，在拆除舰上关键部件后，“明斯克”号航母被当做废金属卖给韩国，后又转手卖到中国。经过精心改造，2000年9月，深圳“明斯克航母世界”正式营业，退役航母摇身一变成了航母公园。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基辅”号航母上。2011年2月21日，以退役航母“基辅”号为旅游资源的天津滨海航母主题公园正式挂牌，航母主题公园占地5.38平方公里，是集武备观光展示、舰员角色体验、培训拓展、休闲娱乐、国防教育、会议承办、外景拍摄等功能于一体的大型军事主题公园。

    在美国，改造成水上纪念馆也是退役航母“最好的归宿”。但因为运输、改造费用和技术等一系列因素，到目前为止，美国几十艘退役航母中改成航母博物馆的仅有5个： “无畏”号、“约克城”号、“列克星顿”号、“大黄蜂”号和“中途岛”号。其中“中途岛”号是迄今为止美国海军史上服役时间最长的战舰，先后约有20万美军官兵曾在该舰服役。众多支持者筹集了200万美元，耗时20年，最终把“中途岛”号变成了一座海上博物馆。

    改嫁他国

    即使是对于拥有制造航母等先进武器能力的大国来说，处理退役航母也是个头疼的问题。但对于军事工业薄弱、又迫切想拥有强大海军装备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而言，退役的航母也是宝。供需结合就催生了二手航母交易市场，于是一些海军强国的退役航母，经过改换门庭，重出江湖，成了发展中国家海军的重要组成部分。

    印度对于购买退役航母情有独钟。早在1957年，刚独立不久的印度就看中英国退役航母“赫克利斯”号，购进后将其更名为“维克兰特”号。1986年5月，印度又以6000万英镑向英国购得退役航母“竞技神”号。这艘经历过现代海战的航母，始建于1944年，1955年服役，上世纪80年代初曾有意向卖给澳大利亚海军，后因1982年参加英阿马岛战争而改变初衷。该舰最终卖给印度，经过大修和改装后，1987年5月编入印度海军，更名为“维拉特”号。2004年1月20日，印度又与俄罗斯签订了购买俄军“戈尔什科夫海军上将”号二手航母的合同，目前这艘舰经俄方改装后已经交付印度海军。

    另一个发展中国家巴西2000年11月从法国海军购买了退役的“福熙”号航母，并将其改名为“圣保罗”号航母。它将替代巴西海军已经退役54年的“米纳斯吉拉斯”号航母，主要用于军事训练和领海防务。“圣保罗”号航母是目前巴西海军唯一的一艘航母，其原型“福熙”号航母长265米，宽51.2米，排水量3.28万吨，最高航速30节，可搭载固定翼战斗机37架、直升机两架，编制舰员1300名。“福熙”号航母自1963年服役以来，曾参加过法国在海湾和科索沃战争中的军事行动。

    献身科学

    综观几个海军大国处理退役航母的经验，不难发现，英国、法国和俄罗斯都有出售旧航母给他国的做法。但美国不出口退役航母，主要原因是出于技术封锁和保密的考虑。用退役航母改作靶舰，检验航母的抗爆炸能力，这是多艘美国退役航母的最终归宿。

    在1946年7月1日进行的Able空爆试验中，由B-29轰炸机投下一枚当量23千吨的Mk3A“胖子”原子弹，原子弹在158米高度爆炸，由于爆心较预定的弹着点偏差640多米，Able的这次核爆只让5艘舰艇沉没，14艘受重创。距爆心约800米的“独立”号航母的飞行甲板被摧毁，船体靠近爆炸点的船角、桅杆与烟囱也被冲击波扯掉，燃起的大火在舰艇内部燃烧了一天一夜，但该舰仍能在水面上漂浮，后被拖离目标区。

    1965年下水、1996年退役的“小鹰”级第三艘舰“美国”号在2005年被选作美国航母抗打击试验平台，测试航母在遭受各种类型武器攻击时的被动防护和抗毁伤能力，为研制新一代航母提供抗打击能力的相关数据。

    这次试验共耗资2200万美元，美国海军动用了鱼雷、反舰导弹、巡航导弹甚至自杀式小艇等各类武器，对航母实施一系列空中、水面及水下的立体饱和式攻击。航母上安装的数百套传感器和摄像机，记录下了整个过程中的试验数据，更新了美国海军造船部门目前仍在使用的二战时期的舰艇抗毁伤性能数据，为美国海军研发新航母提供了最新最权威的参考资料，这算是美国海军处理退役航母的得意之作了。

    封存备用

    2006年8月1日，甲板上的苏格兰风笛手做了最后一次演奏后，英国皇家海军“无敌”号航母结束了28年的服役生涯，缓缓驶入朴次茅斯港，两天后正式退役，做了封存处理。

    封存备用是航空母舰退役后的另一种安排。美国近年退役的几艘航母，大多仍在船坞中停泊，前景莫测。“佛瑞斯塔”号、“独立”号和“星座”号计划被凿沉，但由于种种原因，日期未定。引人注目的“小鹰”号，退役后留在华盛顿州海军基地以备用于应对“紧急情况”。

    封存退役航母需要可观的资金维护，在饱受金融危机困扰的美国，再让人掏出大把美元维护退役战舰非常困难，未来大部分被封存航母估计难逃被彻底报废的命运。

    （作者单位：海军装备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