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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21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女子兵法

当周国平遇见许晴

冯雪梅 《 中国青年报 》( 2015年07月21日   12 版)

    我坏坏地想:假如周国平遇见了许晴,会是什么样?

    接连看了两篇文章,南都周刊的《周国平的困惑:女性为啥越来越难讨好了》,席越的《把许晴送到美国去》。

    这边,周先生说:“女人只有一个野心,骨子里总是把爱和生儿育女视为人生最重大的事情。一个女人,只要她遵循自己的天性,那么,不论她在痴情地恋爱,在愉快地操持家务,在全神贯注地哺育婴儿,都无往而不美。”“女子才华出众,成就非凡,我更欣赏。但是,一个女人才华再高,成就再大,倘若她不肯或不会做一个温柔的情人,体贴的妻子,慈爱的母亲,她给我的美感就要大打折扣。”

    那边,46岁,单身,无孩,还任性,动不动就发“公主脾气”的许大小姐,对布鲁斯·威利斯竖起中指,那种“俏丽、随性、还有一点小酷的性感马上迷倒了硬汉的心,为了让她起死回生,布鲁斯不惜跨过时间门回到过去”。

    想想吧,如此“资深美女”带着小酒窝的微笑,一脸任性地盯着周先生,将是怎样的戏剧效果?

    早在读大学前,就看过周国平先生的哲学散文,记住了其中一句话:女人搞哲学,对女人和哲学都是伤害。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反正我也对哲学没兴趣。刚在网上搜了一下,周先生有关“女性”的各类观点,基本上20年不变,每每翻出都能热闹一阵子,惹起一轮轮笔墨口水大战。

    可这些观点能在多大意义上影响和改变女人,其实不得而知。想来,周先生身边的女性,应该是符合这类标准的,不过,她们是原本如此,还是被“改变”至此,倒也很难说。我只知道,很多男人的理想情人,和最终娶回家的那一位,根本就不是同一类。

    说实话,我更喜欢《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那里面,没有抽象至哲学层面的价值判断,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至真至爱至情,它们如此深刻地触动人心最为柔软之处,不论男女,不管立场,都为之动容。相比之下,那些哲思小品倒显得矫揉刻意了。

    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有“美感”,各有各的想法。说说自己的观点也不错,可千万别把它当成一个模板,希冀别人都如此。至于说女人的天性,那谁说过来着?——女人的天性有母性,有女儿性,无妻性。妻性是逼成的。

    不过,不管是社会,还是男人,甚或女人自己,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个女人标准的,比如温良恭俭让之类。可细看一下,那些活得好的女人,往往不与大众标准相吻合。徐静蕾很淡定地告诉大家:39岁时,我将卵子冷冻了,尽管我现在坚决地不想要孩子,可万一以后后悔了呢?许晴更是让人“不喜欢”,超大龄单身女中年,居然还有许多(男)人伺候着,“公主”到底了,得给社会带来多少不安定因素?可你爱喜欢不喜欢,人家活得好好的,你也只能呸呸两声,忿忿地在心里骂一句“妖孽”罢了。与人无损,与己无关,热闹之后,各过各的日子。

    当然,公众看不惯的,也有倒霉的。比如看起来不那么贤淑的前刘嫂葛天。这对体育和影视的明星组合离婚后,各种各样围观看热闹,不亦乐乎。名人婚恋,遭八卦太应该,谁叫你有名呢?谁叫你比我过得好呢?你终于“不幸”了,我高兴一下不行么?行。可说实话,人家的生活和咱有多大关系?

    娶什么样的女人好,以及什么样的婚姻才幸福,见仁见智。而那些苦口婆心的劝说里,又有多少侵犯和干涉?你怎么就一定知道结婚比单身好,有娃就比无娃好?你判断的主要依据是因为你如此,大家也如此?可要是我偏偏不如此呢?我就一定大逆不道,孤老终死么?真正的悲剧不是你的选择对不对,而是你没选择,不知道该怎么选,然后又没能按别人给你指的路弃暗投明,于是只能在众人喋喋不休的劝说中,在“大家”所认为的“对”中,一错到底。

    尽管我对周先生的“美感女人”不太有感觉,却不能不说,那基本上代表着某种社会大众相对接受的标准——它可能正在或者即将被颠覆,却“威风”犹在。其杀伤力在于,一个女人事业有成风光无限时,总会有人以挑剔的眼光审视她是否家庭幸福,有体贴的丈夫,听话的孩子。而对于一个贤妻良母来说,往往没有人苛责她功成名就。

    是的,你也可以成为另一个“许公主”,只要你能承受各种流言蜚语,应答各式以关心为理由的追问,漠视不时飘来的轻蔑眼神,还有听说你倒霉时的幸灾乐祸。每一个众人面前的傲骄笑容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苦痛。经得起繁华,就要担得起落寞;不做芸芸众生,就要受得了孤独。

    很多选择没有对错,你走这条路或者那条,都有麻烦,有苦乐。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别人的生活,你看到的,你知道的,和真实情况差得远呢。谁又可能真正看到全部?父母之于我们,我们之于孩子,朋友之间,夫妻之间,哪一种关系是毫无遮掩赤裸裸的?

    既如此,那就坚定地做你自己。也请克制着,不要轻易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当周国平遇见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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