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夏天,习惯听些能给人清冽感受的音乐。眼下是三伏天,溽热难耐,又想起前些年夏日里听的那些“消暑”音乐,比如欧洲的神秘园乐队(Secret Garden) ,比如日本的久石让,还比如这首词曲均出自蒙古族作者之手的《天边》。
“天边有一对双星,那是我梦中的眼睛。山中有一片晨雾,那是你昨夜的柔情。我要登上登上山顶,去寻觅雾中的身影。我要跨上跨上骏马,去追逐遥远的星星星星……”
《天边》旋律深情飘逸,意境静谧深沉,这似乎是所有草原音乐共有的灵魂。歌中有草原,有雪山,有箫声,这使得《天边》天然有着一种功效,什么时候听它,心都能在霎那间静下。这时,最好什么都别做,只静静享受这缕歌声好了,它如一股凉爽的草原微风,将听歌人的情绪瞬间带离一切烦嚣,晃晃悠悠地飘远,短暂的精神之旅开启了,草原的清新与辽阔,此刻仿佛置身其中。
第一次听《天边》,是好几年前。好朋友中有不少内蒙古人,他们中的大多数天生一副好嗓子,歌唱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有他们在场的饭局,常有现场引吭高歌的欢乐场面。有次,大家又聚在一起吃饭,一位内蒙古朋友唱起一首特别好听的歌,在座者一时惊艳,朋友说,这歌叫《天边》。
《天边》发行于2005年2月,至今10年。10年来,《天边》的版本涌现多个,独唱、男女生合唱,仅独唱版本就有布仁巴雅尔、齐峰、廖昌永、韩磊、降央卓玛等。男声版的《天边》,悠扬中夹带一丝苍凉,女声版如四川藏族歌手降央卓玛的演绎,则雍容大气回味悠长。至于男女声合唱的《天边》,又是另一番情调。或许是一向对中音部的偏爱,听这歌的次数一多,我的体会是,由浑厚圆润的中音唱这歌,最是动听。
迄今为止听过的各种《天边》,最喜欢的,莫过于降央卓玛的版本。降央卓玛音质醇厚磁性,难得的是,她的声音还多了一分透明感与鲜活感,有强大的穿透力,一如醇美饱满的大提琴音质。听她的《天边》,总让人有慢品美酒的幸福感。
“天边有一棵大树,那是我心中的绿荫。远方有一座高山,那是你博大的胸襟。我要树下树下采拮,去编织美丽的憧憬。我要山下山下放牧,去追寻你的足印。我愿与你策马同行,奔驰在草原的深处。我愿与你展翅飞翔,遨游在蓝天的穹谷。”从字面上看,《天边》貌似一首草原情歌,但在我看,它吟诵的,还有草原游子对家乡的思念与爱恋。歌词质朴,情景生动,使得这分深沉难言的眷恋,表达得自然且低调。
在这个歌如潮汐的年代,容易让人动心的音乐实在太多。自然,并非所有喜欢的歌,我都与之有着多少记忆故事,更多的,其实就是单纯的喜欢,或因为旋律,或因为歌词,《天边》就是这样,单单就凭那缕旋律韵味,它真的足以捕捉住人心。
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有时候,种种有形无形的压力会将人包裹得喘不过气。因此,才有那么多人憧憬着所谓的慢生活。其实,慢生活不过就是从日常的点点滴滴做起,譬如,试着多听听那些舒缓柔美的慢音乐。
拿我来说,我就习惯将很多慢音乐作为家中音响和汽车音响的必备曲目,比如前面提及的“神秘园”和久石让——那是我的大爱,而选取的国内作品,则少不了《天边》。尤其开车的时候听它们,再合适不过,遇上堵车,这些意境静谧韵味悠长的旋律,总能于一瞬间带来清凉,消解掉“路怒族”的焦躁不安。
“天边”,意为天空与地平线交会的远处,极远的地方。人这一辈子,总得面对各种出其不意的难题和琐碎,难熬之时,不如刻意地回忆一下记忆深处那些远在天边的美丽——可以是风景也可以是往事,如此一来,反倒容易对身边的小琐碎小烦恼付之一笑——所谓的“志存高远”,我常作如此歪解。
满足是快乐的密码。音乐给我们的,就是某一种满足,也许是痛苦深刻的回忆,也许是轻轻一笑的小欣喜,也许是冬日里的一屋子暖意,也许是暑热中的一缕清凉,无论哪一种,能给予我们满足感的音乐,就是好音乐,尽管享受它们就好了。这样想来,《天边》这类慢音乐,这些年给予我们的各种小快乐,其实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