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人阿旺·洛桑顿珠是中央民族歌舞团独唱演员、中央民族歌舞团歌队副队长,曾经随团出访过20多个国家,演出700多场。他是著名歌唱家蒋大为的弟子,与蒋大为结下父子般的师生情谊。2015年3月,在蒋大为举办的“桃花盛开30年”晚会上,他高歌一曲以谢师恩。
“实在不行,我大不了就回迪庆”
“会吃饭,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对于藏族孩子来说,这样的说法一点也不夸张。虽然是男孩,从小喜欢唱歌跳舞的阿旺人见人爱。阿旺出生在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一个多民族聚集的地方。
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给他带来了灵感,各民族不同的歌舞音乐和表现形式让他从小就受到丰富的民间音乐滋养,阿旺把各民族的歌曲都演绎得游刃有余,成了当地有名的“小歌王”。
1990年,阿旺考上了迪庆州民族师范学院音乐教育班,开始接受正规的音乐教育,认识了五线谱,摆弄起了手风琴。1997年,他被选拔到迪庆藏族自治州歌舞团,担任独唱演员。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阿旺在工作之余身兼数职,除了在团里唱歌,他还担任舞蹈演员和主持人。业余时间,他曾放下演员的身段摆摊卖袜子、卖鞋子,贩运蔬菜,还担任过代课教师。
2000年春天,一次机缘,他参与了云南香格里拉·藏密酒业股份有限公司一个音乐广告的制作。在合作过程中,公司一位领导看到了他身上的潜力,极力鼓励他报考中央民族大学,并承诺包下他进京考试期间的一切费用以及第一年的学费。“我得有勇气把这扇窗户推开,闯荡一下外面的世界,实在不行,我大不了就回迪庆。”于是,阿旺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在北京,阿旺拜见的第一个名师是中央民族大学声乐教授吴坤侠。当时,他在北京人生地不熟,通过朋友辗转介绍认识了吴坤侠。刚来北京时,为了准备考试,每天早上5点多,他从租住的地下室爬起来,6点准时出现在吴老师的琴房前练歌。一周时间下来,阿旺觉得自己的备考状态和音乐表现力都有很大提高。当他把用信封包裹的为数不多的报酬交给吴坤侠时,吴老师拒绝了。“孩子,这个老师不能要,你留着买东西吃,买火车票。”初来北京的阿旺一下子有了亲人般的感觉。
2000年9月,经过竞争激烈的考试,阿旺以全国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进入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音乐表演专业学习。由于毕业后曾经工作过两年,阿旺把自己当成同学们的大哥哥,真诚待人,主动承担班级工作,不但在学生会担任过外联部部长、宣传部部长等职务,而且积极投身社会活动,多次带领同学在街道和社区进行各种义务演出。
“兄弟,你愿意拍戏吗?”
在中央民族大学同学眼中,阿旺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学生。他肯吃苦,学校的琴房他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上学期间,他的音乐才华就得到了专家的赞誉与肯定。凭借优异的学习成绩和表现,他两次获得教育部国家二等奖学金,多次被评为校优秀学生干部和优秀党员。
2001年5月,刚上大一的阿旺得到了一个机会,受新加坡海峡音乐艺术协会邀请,与一批艺术家赴新加坡参加了“新、蒙、藏歌声扬狮城”音乐会。2001年9月,又参加了首届“全国歌手唱云南”电视大奖赛,获得了专业组优秀奖。
2002年9月,中央电视台“同一首歌”节目走进中央民族大学举办国庆专题晚会,阿旺应邀担任了主持人、独唱和对唱演员。
2003年,青年导演陆川筹划拍摄电影《可可西里》。在一个偶然的饭局上,正在四处寻找演员的陆川一眼看中了阿旺。“兄弟,你愿意拍戏吗?我有一个片子要在藏区拍,尝试下如何?”“好啊,您觉得我合适就带着我,不合适就别带我。”试拍了一个广告之后,陆川正式邀请他出演该电影巡山队员“达瓦”一角。
收到邀请函后,阿旺向班主任作了说明并请假,向学生处打报告,得到了副校长的签字。他当时给学校写的保证书是一定不忘学习,学期末准时参加学校的考试。
电影《可可西里》的拍摄时间是5月到11月,拍摄条件非常艰苦。“我们剧组留下的脚印,也许就是这个地方人类留下的第一个脚印,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
阿旺至今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说句老实话,每次回到可可西里,见到公路和远处灯火的时候,都像见到天堂一样。”很有感觉的一段话,自己一说,眼泪就要涌上来,但陆川却在旁边一次次大叫:“NO!记住,不要朗诵,不是让你演话剧和歌剧,不要煽情,要真实平淡地说出来。”最后,阿旺用带着一点方言的土语,看似很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给观众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
有人劝阿旺留在影视圈发展,他却说:“电影《可可西里》让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心态都有很大的变化,以前的事业都是为了个人,现在这种欲望少了,把心态放平稳了。”
2004年,阿旺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留在了北京。
最美的歌献给妈妈
2006年端午节,阿旺第一次回到故乡香格里拉市演出。那次,他唱了《香格里拉迎宾曲》《快乐藏人》等五六首歌曲,现场气氛热烈。在家乡人的心中,阿旺就是当地走出去的大明星。
由于个性鲜明突出,入团后,他很快就以优秀的表现赢得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开始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在中央民族歌舞团中,阿旺有自己的良师益友,著名歌唱家蒋大为就是其中一个。他真正决定追随蒋大为是在2006年。那年,他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青年歌手大奖赛,不想最后却没有拿到心仪的名次,本来处在巅峰状态的他非常沮丧。蒋大为主动找到他,耐心地帮他分析:一是选歌没有选好;二是在处理上还有一些细节不到位。蒋大为的一席话,让阿旺的心暖了,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其实,2004年年初来团里时,阿旺就想拜蒋大为为师,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比赛之后,他正式拜蒋大为为师。在蒋大为的悉心指导下,他的声音和感觉有了跨越式提高。蒋大为总是要求他在唱歌时,声音尽量回归到自然说话的状态,因为在他看来,演唱技巧使用太多了,歌曲就失去了灵动性。
蒋大为为人的大度也令阿旺钦佩。比如,有时电视台请蒋大为上综艺节目或演唱会,蒋大为总是找理由推掉并亲自致电编导嘱咐务必把机会留给阿旺。蒋大为的歌曲《最美的歌献给妈妈》目前几乎成为阿旺的代表曲目。“蒋老师从来不会说,这首歌是我的,别人不许唱,他总对我说,随便唱,需要我歌曲的伴奏带,随时来取”。
今年,蒋大为在上海、长春和大连有3场独唱音乐会,阿旺都是音乐会的特邀嘉宾。音乐会的要求只有一个,即来的人必须现场真唱不能放录音。在成长的过程中,阿旺也始终用“保持本真”的信条要求自己,待人真诚,真心演绎,用真情去赢得人生中的每一步。
本报记者 桂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