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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下午，雪花夹杂在劲风中，纷纷扬扬，吉林省珲春市降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一家开业不久的韩式餐厅同时印有中、俄、朝三国文字的店名，在这里打工的29岁小伙儿杨海成趁着不忙的时候刷着朋友圈。夜幕很快降下，欧式街上酒吧霓虹灯闪烁，俄罗斯风情的歌曲和韩、朝歌曲交织在一起，不时有三五成群的人走过。珲春展现出一派混搭却迷人的边境小城风情。
珲春市区不大，一般打车只需要5元左右，印有三国文字的招牌随处可见，小到10多平方米的两元店，大到全国连锁的百货商场。三国的特色产品和食品也琳琅满目，一些没有读过大学的店家甚至可以用简单的俄语和朝语交流。
珲春市位于吉林省最东端，隶属于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与俄罗斯、朝鲜山水相连，与韩国、日本隔海相望。这座城市是国内唯一地处中俄朝三国交界的边境城市，被称为中国面向东北亚开放合作的“窗口”。几天前，这里因为一条有关“中俄边境地名碑树立仪式”的新闻，再一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热点，那“4.7平方公里土地”也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
据珲春市旅游局统计，今年的国庆黄金周期间，拥有25万人的珲春市全口径接待国内外游客22.4万人次。经珲春口岸赴俄罗斯出入境游客突破9000多人次，经圈河口岸出境赴朝鲜旅游的游客达7500多人。
对于当地人来说，去俄罗斯和朝鲜游玩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在客运站，有专门直达国外的大巴，几个小时车程就可以到达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不少人会选择到那里去度周末。如果去朝鲜，通过一系列手续后，游客还可以选择自驾游。
几年前，杨海成曾经到俄罗斯的餐馆做厨师。“不需要会俄语，只要会炒菜就行了。”中餐在当地特别受欢迎，有不少中国人都生活在那里。他身边不少20多岁的朋友，没有太多的牵挂，都会选择到俄罗斯和朝鲜打几年工，赚些钱，等结婚生子后再回来生活。
在珲春市防川村龙虎阁，来自上海一家大型国企的朱旋律拿着手机和旁边的中、俄、朝三国国旗自拍，并通过手机社交软件分享给朋友。他的身后就是中、朝、俄三个国家交界地带。透过高倍望远镜，俄罗斯的边防哨所，朝鲜蹬着二八自行车、身穿蓝色中山装的女人，架立在图们江上的俄朝铁路大桥，都依稀呈现在眼前。
朱旋律觉得龙虎阁上的这支望远镜更像是西洋镜，通过它，可以看到许多不一样、却又是真实的存在。朝鲜这片土地虽然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边。在塔上使用望远镜远眺的每一秒钟似乎都格外珍贵。田间一个穿着碎花上衣、蓝色布料棉裤的朝鲜妇人出现在望远镜里时，朱旋律和朋友竟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忙不迭地招呼一旁的人去看。而对于另一侧的俄罗斯哈桑镇，在他看来，那里虽然远不及圣彼得堡、莫斯科那些大城市繁华，却给人另外一种感受。
在土字碑旁，界碑和缠绕在周围的铁丝网让人感到，界碑的两面指向两个不同的民族、两种不同的文化，而观者的内心也会有一种触碰历史的感觉，有关于身份和民族的意识会格外强烈。
每天早晨，都会有大巴车从俄罗斯开往珲春。那些俄罗斯人会奔向城市的不同方向，商店、火车站、中医院、风景区、酒吧……晚上，他们则会满载而归。每逢年节，每天有上千名俄罗斯游客入境，在珲春旅游休闲购物。
年过六旬的维克多，家本来在俄罗斯阿穆尔州共青城。7年前来珲春旅行时，他一下子喜欢上了这座城市。他觉得这里安静，消费也并不高，便买下了一套40多平方米的房子居住。当时买珲春这套房子花了他约11万人民币，而如果在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同样大小的却要100多万元。在他看来，他可以在这里生活得更好。在这里定居后，他开始骑着摩托车在中国的各大城市游走，这也成了维克多退休后的主要生活。选择和维克多一样打算居住在珲春的俄罗斯人，有的经营酒吧，有的在旅行社当导游，有的到学校当老师。
晚上，杨海成开始在后厨忙碌，可手机订阅号上发来的一则消息又让他低下了头：从珲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可能要建高速铁路。高铁开通，两地通行时间将大大缩短，这又让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本报记者 赵迪摄影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