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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31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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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方

辛酉生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5年12月31日   12 版)

    明天,2016年就要来了,又一个3天假期在召唤我们。或许您已经悄悄溜出办公室,乘上前往远方的列车。3天的时间,只够一场短途旅行吧。如果选择飞机,3天全国几乎每个省份都能成为短途旅行的目的地。如果出国3天,日韩不在话下。倒退十几年,3天假期,恐怕只够从北京去北戴河玩一趟。交通的便利缩短了距离,地球每个角落都不遥远。

    在精力、时间、经济有保障的前提下,我们可以不太费力,到地球上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此时,什么是更吸引我们的目的地呢?太空,下个目标是太空。虽然人类早在上世纪60年代末就踏上月球,但作为旅游目的地的太空,还停留在计划中。据说有美国人研究出针对旅游者的近太空游,可以把人放到地球最边缘,近距离目睹太空的样子。或许不久的将来,太空之旅就能实现。但想要真的来一次太空之旅,所需的费用一定不菲。对于普通人,恐怕太空之旅还将是停留在科幻小说和电影中的情节。那么我们正好可以打开一本书,在阅读中来一次太空之旅。《2001太空漫游》应该是这场纸上太空旅行的最佳读本。

    1964年,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在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的邀请下,创作了一部星际旅行题材的电影剧本。在那个年代,只有少数人进入过太空。肯尼迪说上世纪70年代结束前,美国会将人类送上月球,当时并没有什么人相信有这种可能,虽然登月在5年之后,上世纪70年代还未到来前就已经成为现实。在登月还不被看好的年代,克拉克相信人会走得更远,也许就在2001年。于是他开始创作电影剧本《2001太空漫游》,同时创作小说《2001太空漫游》。1968年,库布里克的电影制作完成,克拉克的小说也进入最后的阶段。电影《2001太空漫游》,获得当年奥斯卡4项提名,最终夺得最佳视觉效果奖。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不知会怎样表现炫酷的太空之旅,但通过小说文字,这一段旅程是如此精确。

    小说的开头,并不像许多科幻小说,一下将我们拉到几个世纪之后,而是将故事定位到几百万年前的非洲草原。一群饥饿的猿人,挣扎在死亡边缘,突然从天而降的透明“新石”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在石块上出现的炫目图像引导下,猿人们拿起了骨棒、骨刀,战胜了天敌花豹,向成为现代人类迈进。

    故事从几百万年前,来到2000年,人类已经开始月球开发。此时在月球上发现了一块埋藏几百万年的黑色立方体,当它出土时一道光芒闪现,在地球上的人类监测发现,土星的卫星伊阿帕托斯上同样一道光芒与月球的光芒相互呼应。这个发现指认了曾经有智能生物来过月球。人类首次发现了地外智能生物,急需去伊阿帕托斯了解清楚。2001年,一次向伊阿帕托斯进发的旅行开始了。

    《2001太空漫游》少有激烈刺激的矛盾冲突,没有外星人与地球人的鏖战,没有核弹满天飞,没有炸毁外星指挥基地,甚至没有陨石撞飞船的桥段。作者选择用更多笔墨描写太空旅行中必然面对的问题,如同写作一部旅行指南。

    当弗洛伊德博士从地球到月球检查黑色立方时,如何从地球乘坐太空船,失重怎么应付,如何阅读,怎样转船,该怎么上厕所,空姐的鞋子需要什么设计才能抓住地面?鲍曼飞向伊阿帕托斯时,远途太空旅行的能源问题怎样解决,如何操作人体冬眠,吃的东西怎么才不会飞出去?这一切一切的解决方案都可以在书中找到。或许有一天太空旅行真的容易起来,按照着《2001太空漫游》说的做,就可以伪装成一个太空老手。

    控制人类命运,指引人类发展的外星生物也未曾被正面描写。他们既不是和人类一样,也不是像E.T一样长脖大眼,更不是恶心的大虫子。这种高端的外星生物,已经进化到不需要肉体,也不需要人造身体,只是一种意识,可以依附在任何物体之上,如同一团烟雾。这团烟雾致力于在宇宙中播种文明,不断尝试,终于地球成了一次成功的实验。鲍曼来到了他们放在伊阿帕托斯的另一个巨大黑色立方体面前。

    至此,故事已经进展到九成,我们仍不可预知结局如何。当鲍曼穿过黑色立方体坠入另一个世界时,作者写下几页纸炫酷的穿越过程,电影大概就是凭对这段情节的呈现获得的奥斯卡特效奖。这些段落依旧像攻略一样,指引读者陪同主人公继续太空之旅,只是这段旅程太过奇异。最终鲍曼来到人类命运主宰者设置的空间,在一块晶体板的炫光引领下,重生成为“星童”,带着主宰者的巨大力量回到地球。此时一枚蛰伏已久的巨大炸弹将要引爆,星童施展他的巨力提前消灭了这枚终结人类文明的巨弹,他成为新的主宰者。故事到最后一页才像个小说。

    现在的人类无从查知,是否真的有一种力量引导我们走上文明,他又是否最终会毁灭我们。但管他呢,人类能确知的是,向远方的冲动推动了文明的脚步。克拉克在45岁罹患小儿麻痹,71岁时被后遗症钉在轮椅上,这对一个向往星际旅行的人是如此吊诡。2001年,克拉克84岁,他设想的星际之旅还未实现,但他预言的许多已经变为现实。克拉克没有机会看到,而人类终于会开始太空旅行,和未知会面。

辛酉生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5年12月31日 1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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