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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五”时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冲关期和重要窗口期。这一阶段，由于我国经济发展处于传统动力弱化而新动力生成的调整阶段，使得经济增速面临减缓和下行的挑战。在原有动力减弱的情况下，如何加快培育发展新动力，实现新老动力的平稳转换，成为“十三五”头两年面临的一个关键问题。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按照五大发展理念的要求，哪些产业能够成为新的增长动力？以下五个方面可以作为筛选条件：首先，这个产业应当是一个综合性产业，带动作用大，产业链条长，能够发挥一业兴百业旺的作用，有利于为国民经济增添新动力；第二，该产业最好属于服务业范畴，其不仅具有传统服务业增加就业岗位的作用，还具有现代服务业技术密集型的特征，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和宏观经济的再平衡；第三，该产业应当是一个有效供给不足的产业，既能大量吸纳政府和社会投资，发挥投资对增长的关键性作用，又能形成出口新优势，发挥出口对增长的促进作用，有利于形成外需和内需的双力驱动；第四，最好是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产业，有利于促进可持续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推进美丽中国建设；第五，它应当能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物质文化生活需求，有利于推动区域和城乡协调发展，减少贫困，提高人民群众幸福指数。旅游业就属于这样一个产业。
去年，在我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背景下，旅游业却实现逆势增长。2015年前三个季度，全国实际完成旅游投资5500亿元，同比增长29%，比第三产业投资增速高17个百分点，比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高18个百分点。国内旅游消费2.56万亿元，同比增长15%，比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高4个百分点。在居民旅游消费快速转型升级的带动下，旅游业迎来黄金发展期，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和京东等网络巨头近5年累计投入旅游业350多亿元。万达、恒大等房地产集团也相继进入旅游业，已投入和计划投入的资金超过1万亿元。
旅游业是典型的综合性产业，其产业链条不但包括“食、住、行、游、购、娱”等六大门类，还囊括了除购买不动产外居民个人的几乎全部消费，如衣物、洗理、就医、文体、金融、通信等。它是居民离开常住地休闲生活所有消费的总和。旅游业既有传统服务业劳动密集型特征，就业门槛低、容量大，又与互联网经济紧密结合，短短几年间，涌现了携程、去哪儿、途牛、同程等一大批技术密集型在线旅游企业，引领了旅游+互联网潮流。
旅游业又是一个有效供给总体不足的产业。旅游的发展还能刺激城乡面貌改变、环境美化、生态优化等，能够让贫困地区快速脱贫致富多一个选择，让全体国民共享改革开放的成果。
由此看来，旅游业完全可以成为“十三五”期间国民经济稳增长、调结构的动力产业，为抵御经济下行压力做贡献。
首先，应加快经济下行地区旅游业发展进程。2015年前三季度，我国31个省（区市）中，有25个出现经济发展增速下降。与2014年全年增速相比，辽宁、山西、陕西、新疆、西藏5省区经济减速1个百分点以上，东北三省和山西、河北低于全国平均增速，内蒙古、宁夏、陕西位列全国后十位。从另一个角度看，这10个省区都是旅游资源十分富集的地方，西藏和新疆拥有世界级的垄断性旅游资源，内蒙古拥有草原风光和蒙古族风情旅游优势，宁夏拥有沙漠风光和回乡风情旅游优势，山西和陕西是我国文化、文物旅游资源强省，东北三省有避暑和冰雪旅游优势，河北有环京津地理区域优势。从全国看，这10省区旅游经济也处于相对靠后的位置，发展潜力很大。
其次，应加快贫困地区和革命老区旅游业发展进程。贫困地区发展旅游业，首要任务是加大交通投入，解决这些地方进不去、出不来的问题。我国典型的集中连片贫困地区如武陵山区、大别山区、太行山区、秦巴山区、乌蒙山区、六盘山区、大兴安岭山区等，贫困的主要原因大都是交通不发达，农业和手工业经济规模小。而恰恰是因为交通不便，使这些地区保留了大量原汁原味的自然生态和古村民俗，这些独特的风光、良好的生态、纯朴的民风，是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这些地区一边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发挥投资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一边要加快对自然与文化旅游资源的保护性开发，使生态环境和文化积淀尽快转化为经济优势。
三是加快老工业基地和资源型城市旅游业发展进程。老工业基地和资源型城市是旅游业创新创业的巨大舞台，除了本身可以开展工业旅游外，还可以经过众创开发形成新的休闲文化或美食购物片区。拥有世界遗产或5A级景区的城市要加大城市旅游功能改造，推进目的地综合服务能力建设。没有任何现成旅游资源的地方，可以发挥自身工业用地多的优势，探索将原配套产业生产能力向旅游装备、休闲文体装备制造方向转移的可能。
四是加快沿边地区旅游业发展进程。与沿海地区相比，我国陆地沿边省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但这些地方大山大河多，人口密度小，边境风光神秘独特，发展旅游得天独厚。日前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支持沿边重点地区开发开放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提出了跨境旅游合作区和边境旅游实验区的设计，为边境旅游创造了更大的政策空间。以口岸为依托，各沿边省区应加快落实边境旅游管理制度改革措施，加大旅游开发开放力度，加快交通基础设施改善步伐，促进边境旅游特色城市和旅游小镇建设，为稳边安边兴边富民做出新贡献。
五是加快经济发达省区的后发地区旅游业发展进程。沿海经济发达省市工业化、城镇化率较高，不少地区跨入人均GDP1万美元以上行列。但在这些地区，仍有少数处在后发状态的区域，多处于偏远山区，近年由于交通状况改善得到发展，但因过去欠账多而且错过了增长的高峰期，与先发地区的差距拉大。在这些地方发展旅游业，最大的优势是市场优势，即由于这些地方与客源市场地理距离近，交通也已不成问题，完全可以开展近距游、自驾游、省内游，通过发展旅游引入外来消费，刺激当地优势产业发展。
上述几类地区，旅游业基础普遍薄弱。加快这些地区旅游业发展，有利于扩大旅游业供给侧改革，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为国民经济形成新的增长来源。近两年，我国先后出台《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31号）、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5〕62号），国家旅游局会同国土资源部和住房城乡建设部印发了《关于支持旅游业发展用地政策的意见》（国土资规〔2015〕10号），各省区也有相应政策已经或正在出台。上述几类地区应抓住难得发展机遇，狠抓政策落地，优化投资环境，以旅游业发展带动客流、物流、资金流，吸引人才聚集和回归，形成新的经济热点。
（作者为中国旅游研究院副院长）
张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