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让供给侧改革“动起来”

    一场重要会议后，“供给侧改革”的这张蓝图被勾勒得更加清晰。

    1月26日下午，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制定好方案是做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基础。会议提出了具体步骤：情况要摸清；目的要明确；任务要具体；责任要落实；措施要有力。

    国家发改委、财政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人民银行、国务院国资委分别汇报了关于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的方案思路。

    就在同一天，清华大学举办“供给侧改革与中国经济转型”论坛，供给侧改革同样成为与会专家学者关注的热词。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尤为关切的是，供给侧改革设计图如何在国企领域尽快施工，“政府和企业都谈供给侧，谈改革，现在尤其迫切的是，供给侧改革如何动？如何做？”

    李锦发现，过去一段时间，之所以去库存、去产能、清“僵尸企业”等动不起来，是因为一些企业还在“以静制动”。一些国企还抱着不能让自己利益受损的态度去对待供给侧改革。

    比如在去产能的问题上，有些企业希望去掉“别人的产能，留下自己的”。还有的企业抱有侥幸心理，想“拖一拖，企业就能活下去”。在兼并重组问题上，利益博弈更为明显，如果是国有资本兼并民企，或央企兼并地方国企还比较容易，但反过来，地方国企想要兼并央企的子公司，或是民企兼并国企，就障碍重重，因为重组方都希望把好的资产留下，不好的不要。

    还有一些企业担忧，“别人都不动，万一我们动，失败了怎么办？”

    李锦认为，目前顶层设计为进一步推动供给侧改革提供了基础，但供给侧改革的一个核心问题没有解决，就是“动力机制”从哪里来。

    李锦认为，在供给侧改革的初期阶段，外部的市场环境在倒逼企业去产能、清库存，但内在的动力还不够，企业内在动力的三个层面：企业决策者、管理层和职工三个群体，是推动改革进行的重要力量，如何能让他们动起来是关键所在。

    在很多人看来，供给侧改革是一个“政府要喊，企业要做”的事情。

    清华大学经济学研究所副所长、民生经济研究院副院长王勇认为，应该让企业家唱好主角，但政府不应该越位、错位、缺位。

    除了劳动力成本，企业所承担的税费、公共开支也很高。“供给侧改革要让企业唱主角，需要从税收、费用、用工成本等各个层面给企业减负，这样才能让企业轻装上阵，真正有动力进行供给侧方面的改革”。

    李锦认为，目前供给侧改革已达成共识，图纸已经画出来，但是怎么落地、怎么做、谁来做、谁来管，还需要切实加以明确。

    以钢铁行业去产能为例，全国钢铁产能总量有多少，实际生产能力有多少，每个省的产能是多少，过剩多少，过剩的产品中还要看粗钢、细钢有多少，这些都要公布，这是最基础的第一步，需要各个部委去摸清。“只有完成这步，才能接着往下走。”李锦认为，包括需要清退的企业员工有多少，社保费用有多少，都需要弄清楚。 

    在最近召开的地方两会上，去产能在一些地方政府工作报告中有不同程度的体现。

    河北省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到“十三五”末，钢铁、水泥、平板玻璃产能分别控制在两亿吨、两亿吨、两亿重量箱左右。其中，2016年压减炼铁产能1000万吨、炼钢800万吨、水泥150万吨、平板玻璃600万重量箱。山西提出，重点加大煤炭、焦炭、冶金等特困行业过剩产能化解力度。宁夏提出，两年内将淘汰钢铁、水泥、电解铝、焦炭、铁合金、电石六大行业产能500万吨，到2017年，将宁夏产能利用率从50%提高到80%。

    有专家认为， 除了目标，还期待这些省份拿出能量化的具体措施。

    国资委研究中心副主任彭建国认为，传统产业去产能要分类看待。所谓“去产能”，是去掉那些无效的、低效的、落后的产能，关掉那些浪费资源、污染环境的，好的产能还要发展。

    “好的产能需要通过高新技术来提高，就像钢铁行业，我们很多特殊钢还是短缺的，依靠进口，不能满足市场的需要。”在彭建国看来，钢铁煤炭行业劳动力相对较多，要去产能，要关闭、淘汰落后的话，这些人员怎么办、债务怎么办，这些确实是个问题。而这些问题、情况都比较复杂，任务比较重，需要各方面发力，加以落实。

    各部委在落实供给侧改革中，都开始“动”起来。一些政策的出台不仅是针对推进供给侧改革的“硬骨头”，也与公众的就业生活息息相关，需要各有关部门和各级政府拿出魄力和智慧。 

    国资委主任张毅在今年央企负责人会议上明确指出，处置“僵尸企业”是重中之重，是去产能和供给侧改革的抓手。首次提到兼并重组的3种具体模式，即横向的产业重组、纵向的链条重组和龙头企业的中心重组。

    国家发改委主任徐绍史提出，“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2016年工作重点之一”，强调加强供给侧结构改革，需“准确定位结构性改革方向”，“稳妥处置‘僵尸企业’”和“做好就业托底”。

    人社部提出供给侧改革将成为“稳定就业新动能”。在短期看来，缺乏技能的劳动者可能在化解产能过剩中面临再就业难的境况，但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比以往更加强烈；长远看，优化配置资源，让战略资源退出“僵尸企业”进入优势企业，带动新型行业，对经济发展和扩大就业是有利的。为争取帮助员工“在没有失业的情况下再就业”或尽量减短失业时间，将有专项基金解决职工分流安置和技能培训等。

    李锦认为，在推动国企供给侧改革上，政府的作用和影响非常大。和国企改革相关的各个部委，如国资委、财政部、人社部等部门要形成联动机制，在政策的制定上，要包含激励机制、容错机制、监管机制和惩罚机制。“尤其是容错机制的建立，企业现在不敢动的一个原因是担心自己先做了，失败了怎么办”。

    在去产能上，需不需要先行先试？彭建国认为，要分清哪些行业是重点、哪些地区是重点、哪些企业是重点，可以拿出一些企业来作为试点。也有观点认为，对产能过剩的企业进行供给侧改革需要立竿见影，不能再坐等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