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会市场“人贩子”的悲与喜

    “我手里有个国青队的球员，去年转会费600万元，推不出去，400万元才有人要，当时还很郁闷，结果今年2500万元3家抢着要，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资深足球经纪人李先生告诉记者，“根据现在中国足球转会市场的趋势判断，估计今后两三年都是这种状态。所以，干我们这行的，必须趁着这两年抓紧时间赚钱，否则行情就过去了”。

    中国足球转会市场冬季转会期从今年1月1日起，至2月26日结束，被圈内人戏称为“人贩子”的足球经纪人，提前半年甚至更长时间就开始运筹，在截止期到来之前的这一周，大部分经纪人已经完成了新赛季的“使命”，他们需要做的，是将目光投向现在15岁以下的小球员，努力去和这些“希望之星”搭上关系，以便在今后几个赛季占得先机。

    “通常来讲，一个正规的经纪人或经纪公司和一家俱乐部打交道，至少要观察这支球队一个赛季，只有熟悉俱乐部的运作流程，教练组的需求以及球队的技战术打法，才能在推荐球员的时候‘对症下药’。”老李说，“现在经纪人单打独斗的少了，都是挂靠经纪公司或自己成立经纪公司，最近这两个月大家都很忙，找资源、拼关系，我们能挣到手的钱虽然比以前多了，但看看现在市场的火热程度，确实不算多”。

    10年前，中国足坛还有“经纪人”的概念，专业出身的职业球员的关系属于地方体育行政部门，因此，球员个人利益在受到侵害时，很难得到有效的保护。随后，职业俱乐部成建制地由体育行政部门接收梯队，明星球员开始意识到，需要经纪人来帮助自己审核俱乐部提供的工作合同——熟悉劳动法的球员家人、亲戚、朋友是国内第一批足球经纪人，如今，国内体育院校定期组织经纪人培训课程，获得《体育经纪资格证书》的经纪人向中国足协申请参加足球经纪人考核，考核通过者拿到《中国足球协会球员经纪人执业证书》，这才能名正言顺地上岗，协助球员操作转会事宜。

    不过，足球经纪人绝大多数时间要各自为战，尤其要小心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本赛季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一家中超俱乐部通过经纪人找到一位出色的巴西外援，另一家中超俱乐部听到风声后，直接找对方俱乐部提出转会费增加50%——事实上，第二家中超俱乐部对这位外援并非很感兴趣，只是为了哄抬物价，一旦第一家俱乐部加价签约，就会挤占经纪人的盈利空间，所以，现在的经纪人物色好球员后，最害怕的就是走漏风声。

    “眼下的中超转会市场确实金光闪闪，但中国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赚钱的难度却比以前大了很多。”老李说，“关键在于我们国内绝大多数经纪人的业务水平还跟不上俱乐部的需求，比如找南美外援，我们还得通过翻译，懂葡语的经纪人基本上可以做到垄断，但在这种垄断者的眼里，转会完完全全就是生意”。

    中国足球经纪市场的落后，与中国足球水平的落后并无二致——中国缺乏妥善的保障经纪人权益的相关行业政策，据老李介绍，足球发达国家在严格遵从国际足联关于球员转会的相关规定外，还有各自的保护政策，一旦俱乐部或经纪人违规操作，等待他们的就是上百倍原俱乐部培养球员成本的经济处罚，而在中国国内，违规操作所付出的代价，甚至可以低到忽略不计。

    “足球经纪人也有很多骗子，要做一名能够真正得到球员信赖的足球经纪人，其难度不会比一名职业球员进入顶级豪门低”，根据业内专家的说法，一名优秀的“人贩子”，首先要有极高的情商，还要有足够的学识，“法律知识是必备项目，国外绝大多数经纪人有律师牌照，他们甚至可以帮球员规划整个职业生涯，而非只是牵线搭桥做个中介、最后拿一笔劳务费走人，但是能做到这个程度的经纪人，全世界也不多”。

    和大部分没有经纪人合约的普通球员相比，能够在转会市场掀起波澜的明星球员，都有经纪人或经纪公司来“保驾护航”，他们可以帮助球员争取利益最大化，但符合国际标准的中国足球经纪人还屈指可数。    

    “玫瑰花虽然漂亮，但刺还多呢！中超转会市场水很深，看上去很美，但钱并不好挣。”老李说，“更何况，现在越来越多的俱乐部有自己的专属经纪人和专门的技术团队，他们就是俱乐部员工，俱乐部更信任他们，推荐球员，我们给俱乐部的报价再低，俱乐部的首选也是自己人”。

    （应经纪人要求隐去受访者的姓名）

    本报广州2月1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