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是挺让人烦的,如果在记者会上,你问东,他或者答西,或者答南,让记者找不到北,这是一件既尴尬又令人恼火的事。不过,有一种“答非所问”听来却让人感到满满的正能量。全国人大代表赵东苓所在的山东电影电视剧集团,制作了热播电视剧《琅琊榜》,吸引不少年轻人的眼球。可当记者问及“您觉得《琅琊榜》怎么样”时,赵东苓却回答:“影视市场自有其发展规律,财税的事情对国计民生更重要。”
这么好的自我宣传机会,不要说记者主动问了,即使记者不问,有些人也会积极往这种能够自我宣传的话题上引。赵东苓没有顺水推舟,而是主动回避与两会无关的议题,在话题陷阱和信息海洋中保持履职定力,让人看到了一个人大代表的责任感。
两会采访,记者问什么,代表委员答什么,未必就是好事。比如一些来自文化和娱乐圈的明星代表委员,有些记者似乎对他们下一部电影拍什么、网络盛传的八卦绯闻是真是假更感兴趣。记者问这些问题,是缺乏专业素养的表现,把两会议政厅当成了追星场合。记者这么问了,关键是代表委员怎么答。两会有些方面之所被娱乐化,泛起一些泡沫话题,有时不仅是记者无聊,也有代表委员对记者的配合,问什么答什么,根本不考虑自己在这种场合下的身份和应该关注的议题。
有政治素养的代表委员,应该能像赵东苓这样,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迎合记者的娱乐趣味,不被别人设置的议题牵着鼻子走,而始终紧盯自己参政议政的主要任务。自己觉得重要的民生话题,在讨论时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一年没有反应,就连续几年提,直到有了回应和有了效果,使问题得到重视和解决。
比如贺优琳代表,从2011年开始连续5年提议案呼吁全面放开二孩,承担了一些压力,刚开始有些人甚至说他和国策唱反调,他仍保持履职定力。两会议政需要这样有韧性和定力的代表委员,不放不切实际的空炮,不跑题,不偏题,不迎合非理性情绪,拥有稳定的、重大的议题关注定力,以踏石有迹、抓铁有痕的毅力通过提案议案推动重大政策的出台。
两会上的赵东苓不聊影视话题,而是更热心民生问题,尤其关注财税问题——这种“抓重点”的履职意识很值得学习,很多人都说过,一个国家的财政史是惊心动魄的。如果你读它,从中不仅能看到经济的发展,还有社会的结构和公平正义。公共财政都是纳税人的钱,财政分配又直接事关公共福利和社会公平,所以围绕公共财政分配展开的博弈和交锋必然是激烈的。财政权是人大控制和监督政府最重要、最有效的手段。财税是国家的账本,人大代表有必要围绕这个账本仔细审议,替公众看好每一分钱的流向。所以,盯住财政预算,应该是一个人大代表的核心素养。
人大代表有了这种履职定力,就会使两会议政不偏离关键议题,记者提问时偏离了,就“答非所问”去引回来;追问政府工作人员时官员回应偏了,就死盯住不放松,直到有一个直接回应。这样有定力的代表多起来,民主政治也就有了活力。
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