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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富裕的苏州农村，也缺医生3000人，按照学校每年培养300人，还要培养10年。”日前，在江苏省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召开的医教协同培养基层卫生人才研讨会上，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院长吕俊峰抛出了一个问题，这也是农村基层卫生医疗遇到的困惑与无奈。
据该校提供的数据显示，以苏州地区为例：乡村医生共计45248人，其中退休返聘者占31%，55岁以上的准退休人员占36.9%，两者占了村医总量的67.9%；学历结构低于全省平均水平，其中中专及以上学历占26.9%，高中占26.5%，初中及以下占46.6%。近几年新进人员以外省大专毕业生为主。
即使在经济发达的苏州农村，也存在缺少“好医生”、吸引不来本科生的尴尬局面。据专家介绍，公立医院改革和农村基层卫生医疗改革是医改中两块难啃的“硬骨头”。
江苏省卫生计生委科技教育处处长孙宁生介绍，去年，全省乡镇基层医生“缺口”约8000人。据介绍，目前江苏有约1200个乡镇卫生院，有约1.5万个村卫生室。
孙宁生介绍，目前，江苏有12所高校开设医学专业，十多所相关高职院校，医学生数量全国最多。但有一半本科生没有从事医生职业。现在医院招人不要本科生，即使是博士生还要挑选，县级医院招人基本都要硕士，而基层卫生所需要大量本科生，本科生却不愿意下基层。
收入低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据江苏省卫生计生委基层卫生处处长姜仑介绍，目前，苏北基层医生年收入是5万元，苏南年收入是8万元，而在南京某三甲医院医生的年收入约19万元，江阴医生年收入约13万元。
姜仑说，此前他们也曾从西部地区引进医生，但语言不通造成沟通不畅，年轻医生还面临婚姻等问题，有部分人最后选择离开。
对于优秀青年为何不愿学医，厦门医学院院长王斌认为，首先，医学生投入的时间和经济成本高，学习和工作压力大，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医护队伍中确实存在一些医术低下，医德败坏的人员，加重了社会对医生的误解和成见。其次，医疗环境恶化，医生难做还危险，医护人员经常遭受斥责、辱骂、殴打，不断出现伤医、杀医案，医生的执业安全陷入困境，极大削弱了职业荣誉感和认同感。第三，对民营医疗机构监管不力，全国1.1万多家民营医院，有8000多家属于“莆田系”。
王斌认为，“看病难，看‘好医生’难，成为公共医疗遭遇的普遍困境。当医患矛盾事件敲击人们敏感神经，进一步完善医学教育制度，建立和完善标准化、规范化的临床医学人才培养体系迫在眉睫”。
2009年，江苏在全国率先试点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即招收农村应届高中毕业生进入省内医学类高校定点培养，免除学费与住宿费，另外每年提供10个月的生活费，学生毕业后须回到原籍从事基层卫生工作。
孙宁生说，该计划前后4年，共招收1000多人，“只有个别学生流失”。因为政策原因，2013年和2014年停招两年。
从2015年开始，江苏省卫生计生委、省教育厅、省发改委、省财政厅、省人社厅、省编办等部门联合下文《关于开展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的通知》。
据江苏医药卫生职业教育集团理事长袁建平介绍，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毕业后，按照《定向就业协议书》规定到户籍所在县(市、区)卫生计生部门报到，在基层医疗卫生岗位就业并至少服务满6年，其间须参加全科医生规范化培训，培训时间计入基层服务年限。
据了解，培养院校包括徐州医科大学、南京中医药大学、江苏建康职业学院、盐城卫生职业技术学院和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今年即将招收的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名额主要集中在苏北、苏中经济薄弱地区，苏州也有70个名额。计划培养的医学生中，半数进入本科高校，半数进入专科院校，录取依据高考成绩。
“通知每年招1200人，今年全省计划招收1449人。”孙宁生说，要从源头上保证生源质量。“宁愿人数招不满，也不会降分”。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李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