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天津,两年前,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夏季达沃斯论坛上首次提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如今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每个人都感受到正处在一场深刻的变革中。今年的“夏季达沃斯”“双创”已经成为人人关注的主旋律。同样,双创也进入升级的时代。这场主题为“第四次工业革命:转型的力量”的年会,将目光聚焦如何用科技的力量,推动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变革。
如今中国的双创已经进入3.0时代。在“2016清华控股第一财经夏季达沃斯主题论坛”上,众多科技领军企业、创投机构服务机构的掌门人以及高校专家学者坐在一起达成共识:双创必须与时俱进。如果说双创1.0时代关注基础服务,2.0时代注重投资和孵化服务,那么3.0时代则应该聚焦创新创业资源的汇聚和融合。
“双创”如何与时俱进
清华大学中国创业研究中心主任高建总结,创业3.0时代有4个特征:第一,是新技术,如机器人、智能制造、新材料、VR和AR等;第二,是新业态,如分享经济、社群经济、互联网+等;第三,是新教育,从理念、方式到具体操作都发生变化;第四,是新增长,包括创造更多社会价值,以及推动个人创新等。
信中利资本董事长汪潮涌则从中国改革开放到现在的几次创业浪潮,来理解3.0时代,“1.0时代创业以实业贸易公司为主,传统行业比较多;2.0时代就是1998年、1999年,以互联网、体验经济、电商为代表的一批企业;以新科技、新产业为代表的创业机会,这是3.0时代”。
在他看来,一个最大的变化是,政府支持的力度空前提高。第一代基本上是民间的、草根的创业;第二代,主要是互联网背后的资本支持,而且以外资为主。“现在,我们看到的全社会各级政府、各类企业,都在支持双创,得到的政府资源、政策和资金的支持,尤其是资金支持,和前两次创业大不一样。”他回忆,公司1999年刚成立的时候是中国第一家海归创办的创投公司,当年投互联网的时候,几乎在国内找不到人民币资金,只好拿海外硅谷的资金投,“现在,中国本土的基金支持3.0的创业比比皆是,而且资金非常充足”。
启迪控股董事长王济武也认为,这轮创新创业热潮,高度更高,宽度更广,热度更高,“这是一种正能量!”他说,从直接效果看,通过双创推动国家科技进步,新兴产业发展,也促进年轻人的成长;而从更远期看,打破贫富分化形成的社会阶层固化,双创能促进社会上下阶层的有效流动。
当然,机会和挑战同样存在。盛景网联董事长彭志强谈道,与日本和美国通过创新创业激活制造业发展,走出金融危机一样,中国这次双创浪潮真正与国际最顶尖的创新空间接轨了。然而,必须注意到,中国的创业过多地集中在2C的互联网领域。他通过数据分析发现,中国的基金行业大约90%到95%是投在2C的领域,抓用户、抓流量;只有5%到10%是投在2B这个领域,关注技术、关注深度创新等。然而在美国,40%的风险投资投在了2B,也就是深度技术,以技术驱动的商业模式。而以色列因为没有本土的大市场,90%以上也是投在2B,投在了深度技术。
“中国切勿在超越的那一刹那就陷入了再次落后的陷阱”,他提醒说,如果任由目前的2C互联网化发展下去,会有越来越严重的产业空心化,这点是美国过去10年已经交出的错误答卷或者付出的代价,“双创3.0时代,应该特别要强调在深度技术这些领域的创业创新”。
创业创新要建立生态系统
眼下,在一轮大规模的众创空间建设中,有着两种不同的思路:一个是“空间流派”,即强调空间特色、数量和规模;另一个是“服务流派”,往往弱化空间,更强调服务体系的建设、社会资源的注入,以及对整个创业活动的全过程的支撑。空间和服务之间,哪一个更重要?
王济武认为,一个好的双创生态系统,空间和服务两者很难割裂,“做空间相对难度小,系统才是核心竞争力。”他认为,现在双创行业里面做空间的越来越多,数量越来越大;但潜心做生态系统,做服务、做配套的要素不够,这是现在可能面临的一个不足。
做生态系统、做服务,是一个既花时间又要花钱、花资源的事,更需要有耐心。“比如孵化一个优秀上市公司,这个公司去年上市了,但我们做的事可能从10年,甚至15年前就开始了。你想今年创办明年就上市,这基本上是瞎掰,一定有一个至少10年的周期”。
做孵化器、做创新服务如果不能扛过7~10年的周期就会很困难,因为看不到成果。他建议,如果单打独斗不行,可以加入一个体系集群式创新,把别人二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已经跨越了周期的这个能力一起共享。
经历了几轮中国创投行业发展高潮和低谷的汪潮涌则认为,目前空间发展最大的问题是在于资本,“创投资本在中国发展现状,确实是目前创新创业最大的一个短板。”他说,2008年年底创业板的筹备推出,才开始有了人民币创投资本,“然而我们的股市和资本市场,是整个金融体系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他说,中国的金融行业和资产,93%是银行掌控;保险、信托、基金,加上证券公司,加起来掌控的金融资产不到10%。
因此,中国的创投最后的症结是在于出口不通畅,上市公司的数目太少,对于2000多万家企业来讲,6000多家主板上市公司,加上7000家新三板上市公司,是九牛一毛。因此他呼吁,我们的资本市场要更加开放,要给创投资本、创业的企业家,更加开放的空间和更多机会。
高建认为,一个良好的创新创业生态系统中,吸引人才是非常重要的。“为什么人人都愿意去硅谷?一种解释是在硅谷工作不像是干活儿,更多的像是一种自我实现。”他曾对中美创业环境作过比较,9个创业环境中有7项差别不大,2项显著落后,“一个是商务环境、一个是文化。”他认为,这个文化应该比“不怕失败,宽容失败”更加宽泛,比如敢于标新立异、具有开拓精神、愿意合作、能跨学科交流等,都是我们需要的文化,才能吸引最优秀的人来。
重科技如何从追赶到引领
历史上没有哪一个时代像现在这样,经历着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变化,这些科学技术的发展,不但影响着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学习方式,也影响着我们这个国家和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那么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重科技的发展,到底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紫光集团董事长赵伟国这样阐释对重科技的理解:重科技应是一种基础性的高科技,对国家的战略、信息安全和产业安全具有重大影响。这类技术门槛很高,主要是靠重科技技术作驱动,而非商业模式驱动。而重科技产业的快速发展,将带领中国的科技发展走上从追赶到引领的突围之路。
北极光创投创始人邓锋注意到重科技领域近几年发生的巨变。首先是加速,过去5年与过去20多年比是高速发展。第二是跨学科,特别是IT领域跟生物信息学、能源信息学等学科交叉领域。第三是学界和工业界的结合越来越紧密,看不见的围墙在打破。第四是资本和科技创新的结合越来越多,风险投资加快了整个科技的发展。
谈到从追赶到引领,他认为,中国的差距还是很大,特别是很多很重要的底层建设要做好。比如教育能不能培养出人才等。
华为企业业务总裁阎力大谈的是开放的心态。他以华为为例说明,去年华为营业收入608亿美元,研发投入90多亿美元,大约占了15%。而过去10年间华为在研发上的总投入超过了2400亿元人民币,公司17万名员工,接近8万人是从事研究开发工作的。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统计,截至2015年年底,华为获得的专利许可超过了5万件。
现在,华为已经通过不断创新,设立一个个国际标准,引领整个产业发展。“更重要的是强调开放,在国际标准上,我们是重要的参与者,是引领者,但绝不封闭。”
因此,华为目前的16个研究中心和28个能力中心,都分布在全球。比如在法国新开了数学研究所,因为那里数学人才非常多;在伦敦建了全球的风险管控中心,因为英国人在资金、风险管控方面有专长;“依托全球最优秀的资源在做全球的生意”。
没有基础理论创新,任何领域引领都难以为继,为此华为成立了美学研究所、数学研究所、图像研究所等,在全球开办各种各样的研究机构,“这条路非常艰难,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引领比产品创新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