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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8月07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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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没经历过文革的80后,怎么写文革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蒋肖斌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6年08月07日   03 版)

    7月末的潮热下午,在北京798当代艺术区举办的新书发布会上,张悦然带着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茧》现身,还拉上了久未露面的作家余华、名嘴梁文道,主持人是80后评论家杨庆祥。杨庆祥说,因为这本小说,张悦然在百度上可能不会再有“80后作家”这样的标签。但余华说,这不可能,“我现在已经快60岁了,百度还说我是先锋派作家。所以你就算活到100岁,他们仍然说你是80后作家”。

    从14岁开始发表作品,到目前为止出版了4部长篇小说和若干部小说集,还办了一本文学刊物,并在中国人民大学任教,张悦然在当年一群特立独行的80后作家中显得中规中矩。

    梁文道说:“80后作家曾经被认为是一群风头很劲的人物,是会上国际杂志封面的。现在,其中有的人成了有票房保证的电影导演。张悦然没有沿着那些名人的轨迹,却沿着一个作家的长跑道路在走,用10年写一部长篇小说。”

    距上一本长篇小说《誓鸟》的出版已经过去10年,《茧》姗姗来迟,讲的还是年轻作家一般不去触碰的“文革”题材。

    《茧》采用了双声部的叙事结构,通过主人公李佳栖和程恭各自的讲述,为读者讲述了两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小说将一桩发生在“文革”时期的骇人听闻的罪案不断抽丝剥茧,还原历史场景,观照当下两人的日常生活,映衬出历史的迷雾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覆盖在下一代人身上的。

    张悦然说,《茧》的故事要从她的父亲说起。

    “父亲”从小热爱文学,1977年恢复高考,他就决定去考大学、念中文系,为此辞掉了在粮食局车队开车的工作——那是一份相当令人羡慕的工作。张悦然说:“那个工作非常体面,也很有仪式感,每天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开着全济南市没有几辆的解放牌大卡车。我一直怀疑我妈妈当时答应做我爸爸的女朋友,主要是因为我爸每次把车停在她和闺蜜面前,带她去兜风,众人便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特别拉风。”

    因为想写小说,他放弃了“这么好”的工作。1978年,考上中文系的“父亲”写了一篇短篇小说,投给上海的一本杂志。小说根据他童年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而写:在医院大院里,他一个很熟悉的叔叔在“文革”批斗中,脑袋里被钉进了钉子,慢慢变成了植物人,但凶手是谁,始终不知道。

    没过多久,小说就收到了录用通知,“父亲”特别开心,跟当时还是女朋友的母亲庆祝了一番。可不久他又收到一封信,编辑跟他说“上面觉得这个小说的调子还是太灰了,我们可能暂时没办法发表”,一场空欢喜。再后来,“父亲”毕业、留校、结婚、生子,书桌被一张婴儿床代替,再也没有创作。

    “父亲”没有想到的是,女儿长大后,会继续写这个尘封已久的故事。张悦然说:“我在不停思考,在那个医院大院里,那些人的后代,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会不会相遇?会不会成为朋友?会不会相爱?”

    在决定写《茧》之后,张悦然去做了一些调查,回到那个医院,了解当年那起凶案留下的记录。“那碰巧是我出生的医院,我出生的时候,这个植物人还活着,可能就在隔壁的某个病房里。我们曾在某个时间离得这样近,算是相遇的时刻吧。”

    批评家李敬泽认为,《茧》是80后共同的书,是80后与父辈对话的书,也是80后可以向自己的孩子讲述的故事。

    梁文道说:“80后是中国真正的‘文革’后的一代人。过去写‘文革’的作家,主力是像余华这一辈经历过‘文革’的人。80后要处理这个课题,不可能有余华这一辈人的经验,也不愿意像写历史小说那样去组织当时的材料,重构当时的情景。那么,80后的‘文革’叙事只能从自己往上回溯:爸爸为什么这么教导我,妈妈为什么这样对我,那个同学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婚,这个同学的家长为什么跟那个同学的家长就是不对劲……”

    图书编辑在《茧》的推荐语中写道:“真正的成长,是知道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这显然是模仿了罗曼·罗兰的“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有读者在现场提问:“我也写小说,投稿的时候,编辑让我把结尾改得光明一些,我是应该坚持自己还是听编辑的意见?”余华答:“只要能发表,编辑让我把整篇文章都改光明,我也改;成名后,编辑不就得听我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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