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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9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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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

万人嫌,说的一定就是我这种人

张恒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6年09月13日   11 版)

    高中同学发了条朋友圈,晒孩子与其同学的合影,配文曰:“好朋友是一辈子的事。”同学们纷纷点赞,只有我一个人不开眼回了句:你知道的,不可能。

    万人嫌,说的很可能就是我这种人。

    不过,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大错。形影不离、心心相印的关系能从小学保持到成年再保持到临终,可能性就像郭德纲和曹云金和好如初一样,极低。

    或许别人并非如此,这只是我的个人问题——从小到大,我不断认识朋友,又不断与之疏远。这也并非刻意为之,或者两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只是一旦人生际遇转换,时间过久,联系就少,自然感觉也淡了。

    好在有了微信,有了朋友圈,这种联系才又重新建立起来,前文所说的高中同学,就是微信时代重新恢复的关系。我不但知道她有个孩子上了小学,而且还知道她在一所小学教书。马上要到教师节,还有学生送了她一盒“原木中性笔”。

    不过这并不会改变现实中的关系。现在的朋友关系,更多是朋友圈关系,看似紧密,实则薄弱。我之前经常时不时要戒朋友圈,那叫自绝于人民,断绝一切来往。嗯,就像郭德纲和曹云金一样。

    这几天,人们总是说起这一对曾经的师徒,现在的冤家。两个人应该已经彼此拉黑,不再让对方看自己的朋友圈。

    我是一直喜欢郭德纲的相声,有段时间总失眠,就在漫漫长夜里,让他和于谦老师陪床侍寝。于老师说话少点,经常只是发一些“嗯”“啊”的拟声词。说话更多的是郭德纲,他嘴贫,一会儿给我讲个段子,一会儿又唱段戏,或者埋汰下于老师。慢慢地,我也就睡着了。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睡觉可是头等大事,能每天保持八小时睡眠,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除了工作压力外,手机也是睡不着觉的一大祸首。每天晚上刷手机,各种游戏、电影、视频、朋友圈不断侵蚀睡眠时间。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到半夜,右手会忽然醒来,摸起枕边的手机,唤醒双眼和大脑,继续刷上一阵。伴随睡眠压缩、减少,做梦的时间和机会也在减少,我已经好久没在梦里见过我的女神了——人生没有梦,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好在后来,睡眠又短暂恢复,但我深知失眠的痛苦,于是,我每天醒来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马桶上刷朋友圈,看看谁又晚睡,谁又失眠。总是那么几个人,发着凌晨的城市照片,或者无眠人的孤独絮语。一般,失眠人的朋友圈,语调大都是哀婉的。基于朋友圈的基本礼仪,我会挨个给他们点赞。

    万人嫌,说的一定就是我这种人。

    看曹云金那篇《是时候了,也该做个了结了》中写的郭德纲,感觉他也是个万人嫌的角色,又不讲道理又贪财,几乎是现代周扒皮和中国版的葛朗台。不过这种说法到底多少真实,多少虚构,也很难讲。两个人反目成仇,说话毕竟会带着很多情绪。著名媒体人王小峰写了公号文章就提到,当年徐德亮和郭德纲关系闹崩的时候,他曾经采访过双方,“结果一件事他们说出两个版本。两只表的时间走得不一样,你相信哪块是准的?”

    虽然我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觉得撕得越激烈越好,但双方整个撕扯过程,并不影响我继续听郭德纲的相声。他要是哪天在节目里自黑一下,就更好了。郭的经历,多少让我想起周星驰——这也是一个人缘不怎么好的文艺工作者,当年合作过的老搭档们,很多都和他断绝来往,或者关系淡漠了。也是,各种八卦传闻满天飞,指责周星驰人品不好、不易相处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拍的电影大都不错。

    有时候,艺术家性格上多少都会有些问题,或者有些怪癖。比如《射雕英雄传》里的吹箫能手黄药师,性格孤僻到完全没朋友,对徒弟更狠,不但断绝关系,还断其腿筋。单凭故意伤害罪“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这一条,就够判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的。

    我倒不是为郭德纲说话,他是好是坏,我没兴趣评判,也无力评判。毕竟我们是个法治国家,做事还是要讲法律。至少目前为止,郭德纲的徒弟没有披露他违法犯纪的事情。徒弟们若觉得他这种家长式的管理方法不好,大可甩袖而去,能力强者,甚至可以留下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观众和演员的关系更不可靠,更容易崩裂,毕竟,市场总是会优胜劣汰的。

张恒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6年09月13日 1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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