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的江苏卫视《蒙面唱将猜猜猜》盛典夜,谭晶蒙面压轴登场。带着原生态、摇滚范儿和国际元素的一曲具有蒙古族风格的歌曲《苍狼大地》终了,在现场的掌声和赞叹声中,谭晶平静揭面,解开了3个月来困扰着流行乐坛、引发全民搜索的悬念。
“可能她真的是来自外星”
3期节目,6首歌曲下来,在《蒙面唱将猜猜猜》的舞台上,谭晶“玩得很嗨”,在摇滚《海阔天空》、民谣《贝加尔湖畔》、电音《吉米来吧》、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之间,用无懈可击的扎实唱功自如转换,歌剧花腔、美声共鸣、汉语粤语印度语全都信手拈来,弄得猜评团一头雾水,认定“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歌手,而是一位殿堂级的艺术家”,连巫启贤、陶子这样的歌坛老江湖,也只能望她兴叹:“可能她真的是来自外星!”
连续12年放歌央视春晚,先后站上亚运会、奥运会、世博会的舞台,还是第一个在英国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开演唱会的中国歌手,并多次为涉及国计民生、国家重大事件的活动代言主唱。这样“上得厅堂”的歌手,真的会来参加流行歌曲的综艺节目吗?
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谭晶的父亲还被蒙在鼓里。在母女俩一再要求下,谭晶的父亲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了节目的重播。“我爸还奇怪呢,说为什么非要他看这个节目。我戴着面具和假发唱《慢慢》,他说这声音怎么耳熟,后来镜头拍到我助手一个画面,他才知道‘阿凡达妹妹’就是我。”谭晶说。
谭晶参加《蒙面唱将猜猜猜》以来,不少好友发来微信,试探性地寻找答案,她只回个偷笑的表情,不置可否。而在微博上,“阿凡达妹妹”已成为热搜词语,引发全民竞猜。
站在娱乐节目的舞台上,谭晶心里装的却是一个并不娱乐的表达。
揭面之夜,谭晶重新演绎的是腾格尔的旧作《苍狼大地》。以原生态的蒙古族风韵开声,继而以摇滚的声腔表现大自然的力量,最后在一声长调之中戛然而止。歌声里的感染力,让很多人一度“听出了鸡皮疙瘩”。用谭晶的话说,这是一首“听起来很心酸”的歌曲,她希望这首歌能够唤起人们对自然遭受破坏的反思,更加关注环保问题。在她的眼中,歌声是一种态度,包含着歌者的思考;歌声同样是一种力量,激发着听者的共鸣与担当。
“在这世界上,人类有两种东西不能抗拒,一个是大自然,一个是爱。”唱出对大自然的敬畏和心中的爱,是谭晶给自己设定的高度。
在北京的录音室排练《苍狼大地》时,谭晶与蒙古族塔尔乐队反复磨合,不断修正、调整歌曲的风格和演绎方式,希望呈现出最震撼人心的状态。
精心排练的歌曲,成就了《蒙面唱将猜猜猜》盛典夜最壮观的一场表演。演出现场,马头琴、弹拨、潮尔、羊皮鼓齐奏,一曲《苍狼大地》苍凉悠远,豪情四溢。
“北京才是你的舞台”
谭晶1977年出生在山西侯马市,妈妈周丽萍是当地有名的民歌手,身怀六甲时依然辗转各地演出,直到临近分娩才请假休息。谭晶的音乐之旅,从那时就开始了。
周丽萍曾向媒体讲述,女儿一两岁还在咿呀学语时,便展现了音乐天赋。当时电影《小花》席卷全国,大街小巷的广播里,都放着李谷一的《妹妹找哥泪花流》。有一天,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小谭晶轻声地哼唱起旋律,虽然稚嫩,竟然一个音不错。
结束了中国音乐学院的进修,从北京回到侯马,周丽萍带回了好几箱专业书籍。她筹办的声乐培训班上,谭晶是第一个也是年龄最小的学生。谭晶回忆,当时妈妈总是让女儿来做示范,稍有差错就是一通批评,自己常常被说得一边流泪一边唱。
谭晶第一次正式登台才9岁,和妈妈一起参加市里的晚会,合唱了《洪湖水浪打浪》和《妈妈教我一支歌》。14岁时,已经长到1米64的谭晶在妈妈分身乏术时开始替妈妈上阵。能够穿着漂亮的礼服唱歌,小谭晶已经很满足,但母亲告诉她:“北京才是你的舞台。”
16岁那年,谭晶提前参加艺考,被山西大学音乐系破格录取。女儿音乐上飞速的进步,令周丽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退学,前往中国音乐学院求学,去更广阔的音乐天地闯荡。“这个决定影响了我的音乐生涯。”谭晶说。
1994年是中国流行音乐史上最辉煌的时刻,摇滚迎来难以逾越的高峰,崔健和“魔岩三杰”在这一年推出新专辑,红遍香港。1994年也是中国校园民谣元年,高晓松、老狼为代表的校园民谣音乐人,结集出版了作品集《校园民谣》,从地下走上前台。
从小喜欢流行音乐的谭晶,在中国音乐学院的校园里拼命地吸收这些新事物,并把在学校学到的民族和美声技巧,活用在流行歌曲之中。但这种唱法一度遭到妈妈的强烈反对,因为在专业民族唱法看来,这种唱法前途未卜。
在家人眼中一直乖巧懂事的谭晶,在音乐上却一直有着自己的主见和倔强。那段时间,她瞒着父母和老师参加了不少歌唱比赛,同学们都参加民族组,她只参加通俗组。有一次,她在走廊里轻轻哼唱流行歌,被一个师兄听见,这次偶然让她进入了学生演出团队,和零点乐队同台表演。后来,哪里演出需要通俗歌手,总有同学帮她打广告:找谭晶,她唱得好。
大三那年,主修民族声乐的谭晶参加了七星杯中外歌手大奖赛。在激烈的角逐中,她凭借一首深情的《一个真实的故事》获得亚洲区第一名。
1998年,谭晶成为当年总政歌舞团招收的唯一一名独唱演员,和从小在电视中看到的歌唱家前辈们成了同事。本科毕业后,她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2006届通俗唱法专业研究生班,成为中国第一个通俗唱法硕士学位获得者。
“在歌声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选择以一首《苍狼大地》作为揭面歌曲,谭晶有着特殊的考量。这是一首腾格尔首唱、带有环保意识和原生态风格的作品。此前,谭晶邀请知名音乐人刘洲进行编曲,并与塔尔乐队共同演绎。草原上的神秘气质与国际化元素的编排,再加上谭晶对生命轮回、环境恶化的深刻理解和演绎,交融出一种跨越形式与国界的感染力。她希望,让听者找到根植大地的归属感,也唤起人们对生存环境的珍视。而谭晶当晚的造型更是以另一种方式传达着同样的环保理念。
除了为环保奉上的这一片拳拳之心,《苍狼大地》里也蕴含着谭晶多年来的音乐感悟和求索。早在2000年在央视青歌赛的总决赛现场,她就曾用通俗唱法演唱过一首具有蒙古族音乐风格的《大地》。“很幸运我拿到了那一年的金奖,那场比赛是我演唱事业的一个重要开端。”谭晶说。
2000年7月,中央电视台第九届青歌赛通俗组的决赛之夜,15名选手陆续登场,每一个都是青年歌手中的翘楚。谭晶最后一个出场,她身穿一袭反光的银色短袖长裙,演唱了《大地》。一曲终了,评委们亮出了整场比赛的最高分。
评委甲丁后来告诉媒体,当时自己感到非常兴奋,终于看到了“好的跨界唱法”,谭晶给后来的青歌赛树立了一个标杆。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谭晶开始自创了将美声、民族、通俗唱法融为一体的跨界式“谭晶唱法”,成为中国跨界唱法的第一人,“在歌声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16年后,谭晶重新站在了流行歌曲的舞台上,演绎一首同样具有蒙古族风格的《苍狼大地》,“感觉就像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蒙面唱将猜猜猜》这个节目最吸引我的地方就在于,它完全不以身份和名气论英雄,纯粹靠声音和观众交流。”戴上面具之后,可以让自己放下从前的形象和标签,完全无拘无束地唱一些流行歌曲。
对歌者而言,音乐永无止境。谭晶透露,揭面盛典的《苍狼大地》只是一个起点,接下来她将联合一些志同道合的年轻音乐人,继续探索流行音乐、世界音乐、民族音乐以及中国原生态音乐等多种音乐形式的新玩法,并在推动本土音乐剧事业等方面做新的尝试,而她新的单曲和专辑也将推出,“风格与过去的我和《蒙面唱将猜猜猜》中的我都不同,但一定是流行的,和当下接轨的”。近年来,谭晶演绎过不少民族曲风浓郁的歌曲,除了《在那东山顶上》,《大草原》《昆仑女儿歌》《唐古拉》《可爱的一朵玫瑰花》,每一首都传递着自己独特的风格。
谭晶说,歌者传达自己思想和态度的唯一途径就是歌声。不管站上什么样的舞台,不管舞台大小,敢于尝试永远是驱动一位歌者前进的动力,这既是热爱,也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