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时,41岁的小五蜷缩在一只破旧的汽油桶里。蓬头垢面,精神状态很不好。旁边放着一碗不知从哪捡来、根本看不出内容物的“食物”。在寒冷刺骨的11月底,他只穿了一条单裤。
焦兴试图靠近,可小五非常戒备。焦兴尝试和他沟通,可是问什么都得不到只字片语的回复。
“破冰”靠的是一包烟——小五伸手接了过去。
那是2013年底,焦兴在河南省焦作市周边骑行寻找流浪者的第二年。
开始做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焦兴平时就喜欢骑行。一次在路上,他“偶然扭了个头”,发现路边坐着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妈妈。
焦兴停下车,询问老人为什么坐在这里。“她一伸巴掌,五个手指头——五个孩子,没一个管她。”当着焦兴的面,老人老泪纵横。焦兴心里难受极了。“这要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我根本无法想象。”就在那一刻,他决定开始骑行寻找需要帮助的流浪者。
一个人,一辆车,他常常凌晨才从山里回来,水壶都冻成了“冰疙瘩”。
遇到了小五后,焦兴辗转找到小五的哥哥。可是把哥哥带到小五面前时,他却不肯认。
没办法,焦兴和志愿者们只好联系了精神病院。经过7个多月的治疗,小五的精神好多了,他知道自己叫什么,也知道家在哪里。听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焦兴眼泪都下来了。“没白做,这个事儿有意义。”
4年多来,焦兴的团队从一个人变成一群人,成立了焦作市振新慈善义工协会。他们的足迹遍布焦作市周围所有“汽车开不到的大街小巷”。每次遇到流浪者,志愿者会根据情况把他们送进救助站或精神病院,实在不愿意去的,志愿者们就定时去探望,给他们送去果腹的食物和御寒的衣物。
焦兴被人骂过“神经病”,被精神不正常的流浪者在火车站里追着打,除夕还和志愿者们在外面跑着给流浪者送饺子……但他从不抱怨。“年轻的时候调皮捣蛋,工作和生活都不太顺利,让父母操了不少心。”他说,“自从我开始做这件事,自己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特别高兴。”
每次累得倒在床上爬不起来,父母从不会劝他歇一歇,而是把他“往外轰”。“他们总是说没事,起来,接着干。”
如今,“万里寻他千百度”志愿服务项目每年都会组织骑友和志愿者骑行上万公里,在全国各地举办几百场活动。在骑行志愿者里,最大的甚至年过八旬。
如今想起被骂“神经病”的时候,焦兴觉得很自豪:“做好事,不被理解也正常,毕竟人们对幸福的定义不同。但时间会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