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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1月06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我一直秉承时间换空间的理念。

总在五环之外

斌斌姑娘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1月06日   07 版)

    作为一个从理工科大学毕业的文科生,我可以精确描述我10年来的搬家路径:以北京的中心紫禁城为圆心,以20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圆,圆以内是我的工作区域,圆以外就是我的生活区域,或者说,租房区域。

    通俗点说,就是在五环外。

    自从《五环之歌》火了之后,很多不在北京的朋友都对这个神秘区域有了大致了解。每次说起我住五环外,他们总是能报以同情和理解。五环外,意味着房租相对较低,房子相对较新,但用时间换空间,同时也意味着单程通勤时间1小时起计。

    第一次搬家,是因为毕业。

    我的大学在北京的西北四环外,一念6年。研究生一年级时,每周有堂课要去东五环外的中国传媒大学上课,斜穿整个北京,那感觉如同一场旅行。在惯有的以我为中心的概念中,学校是宇宙中心,像故宫、国贸、金融街这些地方都是遥远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我那家住雍和宫的导师和蔼可亲地对我说:“你什么时候进城,就来我家玩啊。”我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在城外。

    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年轻,住着周边房价已经到十几万元一平方米的宿舍,一年只要几百块钱住宿费,还嫌房间太小、食堂太远。毕业季的那个夏天,我开始人生第一次租房子,那是一项类似求职和相亲混合体的工作,需要消息灵通、价码合适,关键时候还要心狠手快,当然,也随缘。

    我和合租伙伴起初还讲究地段,从北四环看到南二环,从胡同看到六层板楼、高层塔楼,从“老破小”看到新小区。在此之前,我无法想象一个水泥地钢窗、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后两个人站着都嫌小的房间,居然因为位置不错,一个月房租能抵我两年的宿舍费。不过,现在这个房间能抵3年的。

    被房东和中介虐了千百遍后,我们决定解放思想,放眼五环外,最终租下了北五环外一个一居室改成的两居室。虽然它有诸多不好:没有客厅、地上偶有小强、去地铁还要坐公交车……但已是性价比最优选。

    从学校雇了一辆“金杯”车,塞进去几箱子衣服和几箱子书,装上我一个人,第一次搬家结束了。

    入职后我发现,住在五环外是一种生活方式。我的部门连我4个人,两个在北五环外,一个在南五环外,一个在西五环外,大有包围北京城之势。相比城内的熙熙攘攘,城外自有一番疏朗——地铁首站有座儿啊!

    在北五环外住了半年,因为室友嫁人了,我面临又一次搬家。网上流行一句话,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继续秉承时间换空间的理念,我和新的合租伙伴瞄准了一片新的区域——东五环外,后来证明我和北京市政府的眼光都是如此优秀。彼时,这里的地铁六号线刚刚开通,连地铁站都没施工完毕。

    那个冬天,我和新室友一出地铁站,风乍起,吹起一片黄沙,四顾萧然,全是工地。俩人跋涉一公里多,才看到小区的点点星火。因为地铁的开通,这里的房价已经从几个月前的每月1000多元涨到了3000元。但看在房子新且大的份上,当晚我们就签了合同。

    租的是空房,说句话都有回音,所以这次搬家还包括装修。我和室友买齐了家具电器,配齐了窗帘浴帘,再进行人和物的位移。相比半年前,我的家当有了量的积累和质的飞跃。除了衣服和书继续增多,还多了叮当作响的锅碗瓢盆。

    “金杯”车已经满足不了我,我从北五环外雇了一辆专业搬家车,沿着五环路顺时针开90度,就到了东五环外的新家,第二次搬家结束了。因为工作不需要坐班,我对改善出租屋的舒适度寄予了极大的热情,落地书架、拼装秋千、沙发靠枕、绿植鲜花……

    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年轻,没想到在短短3年内,由于周边设施马不停蹄地完善,租金竟然从3000元涨到了5000元。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我的室友又去嫁人了。我不得不再一次面临搬家。是不是可以在此处加一个招募新室友的广告:与我合租者,三年必脱单。

    打开北京市地图,北五环一贯高冷,东五环已是新贵,西五环和我的工作圈着实太远,尚有南五环可选。等等,有小伙伴提醒我,不要忽略东南五环这样的神秘区域,虽暂无地铁可通,可很有发展潜力。

    搬哪儿呢?我还不知道;我只知道,肯定还在五环外。也许,将来会像《五环之歌》里唱的那样:“为了生活,为了梦想,为了放假单,或许有天,我们必须要去那八环。”

斌斌姑娘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01月06日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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