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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两天的北约防长会议于2月15日～16日在北约总部布鲁塞尔召开。当美国政坛开启“特朗普时代”，以“跨大西洋联盟”为特征的美欧关系也进入多事之秋。由于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竞选期间抛出“北约过时论”，指责北约其他成员国防务“啃老”。而欧洲领导人则反唇相讥特朗普政府对欧洲指手画脚的做法“令人难以接受”，欧洲国家在焦灼中也加快了谋求欧洲自主安全与独立防务改革的进程。
此次北约防长会议聚焦军费和反恐问题，但美国对北约安全机制的承诺以及美国新任国防部长马蒂斯的表态，倒成了会议的亮点。
军费关乎北约未来
按照2014年北约峰会达成的协议，北约成员国的军费不得低于国内生产总值的2％，装备费不低于军费开支的20％。2016年美国的军费开支为6640亿美元，占其GDP的3.61％，是其他27个成员国军费总和的两倍还要多。而2016年达到2％指标的北约成员国只有美国、希腊、英国、爱沙尼亚和波兰，加拿大、斯洛文尼亚、比利时、西班牙和卢森堡的军费开支占比尚未达到1％。作为欧洲的军政领头羊的法国也未能达标，德国2016年的军费开支只有国内生产总值的1.3％。目前北约在情报侦察与搜集、目标监控、空中加油、弹道导弹防御以及空中电子战等核心军事领域都主要依赖美国的军事力量。美国前任总统奥巴马就曾抱怨欧洲盟友过于依赖美国，多次要求北约盟国提高其军费开支，以承担更多的防务责任。
虽然特朗普2月5日在美国中央司令部称，如果所有北约成员国严格、完整地履行财务贡献承诺，美国将强力支持北约。但欧洲各国防长们还是热切期待马蒂斯在这次北约防长会议上能够对北约安全保障机制进一步作出承诺。
会议上，马蒂斯在重申北约是跨大西洋合作“重要基石”的同时，也不忘敲打北约盟友的防长们，敦促北约各成员国承担相应的军费份额，否则美国或将“降低对北约的承诺”。
马蒂斯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们不希望美国限制对这个联盟组织的投入，那么你们各国就必须展现对我们共同防务的支持。”“这是一个公平的要求，所有那些享受这个世界上最好防卫水平的人，也应该承担相应的必要支出，用于捍卫自由。”
在欧洲国家看来，当前的北约军费分摊，既关系到美国对美欧军事同盟体系的承诺，更关系到北约的存续大计。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表示，“我确信美国新总统、新政府会继续对北约以及这些跨大西洋的伙伴尽到义务……欧洲方面要做的是在北约预算上投入更多，我期待与特朗普、与马蒂斯共同推进这一计划落实。”
事实上，2016年北约的欧洲国家及加拿大的军费开支已经增长了3.8％，增加近100亿美元，拉脱维亚、立陶宛和罗马尼亚已接近2％的指标。这次会议上，北约各成员国防长就合理分担军费开支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并商定在5月的北约首脑峰会上再度磋商。
作为美国总统，特朗普肯定清楚北约对美国的政治和战略价值，也不可能放弃“美国总统对北约发展方向所担负的使命”。特朗普政府在北约问题上的暧昧态度，是以退为进迫使北约成员国提供更多军费支持，甚至是为驻欧美军直接缴纳“投名状”。马蒂斯防长的韩日“首秀”就使用了这样的策略，现在同样的策略也开始在欧洲奏效。特朗普已确认将出席今年5月在意大利举行的北约峰会和7月在德国举行的七国集团峰会。届时，特朗普将以总统身份踏上欧洲大陆，与欧洲领导人重新定位跨大西洋关系。
反恐仍是主要议题
为应对来自中东和北非地区的恐怖主义和安全威胁，此次北约防长会议还讨论了强化在北约以外地区的安全合作。北约成员国防长在会议上通过决议，计划在位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联合部队司令部成立一个新的指挥中心，以加强应对来自欧洲南部方向的安全挑战。这个指挥中心负责评估该地区潜在的安全威胁，并联系与北约伙伴国家及国际组织的合作，计划于2017年年底前建成。
那不勒斯指挥中心的主要任务是搜集来自地中海地区的空中和海上图像情报，并负责北约伙伴国家参与北约南部周边地区反恐情报的收集和交换。该中心负责一部分情报融合工作，但大部分的情报将会送往北约布鲁塞尔总部或蒙斯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进行数据融合与后续分析。那不勒斯指挥中心还将与“地中海对话国”七国，即阿尔及利亚、埃及、以色列、约旦、毛里塔尼亚、摩洛哥和突尼斯建立联系，通过战略态势共享、军事合作、公共外交等手段维护地区安全，强化北约南部反恐和反极端主义活动的开展。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表示，该中心将“增强我们的协调能力，也能让我们对中东和北非造成的威胁态势有更好的认识。如果真的存在威胁，我们将部署北约快速反应部队”。斯托尔滕贝格已收到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总理法伊兹·萨拉杰的正式请求，要求北约在其国防和安全机构建设方面提供帮助。
“防御与对话”并举的对俄政策
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北约基本关闭了与俄罗斯进行政治对话的渠道，并确立了与俄对峙、绝不退缩的行动方针。北约认为，俄罗斯可能“对某些东欧国家进行挑衅”，从而导致东欧地区出现“蓄意或非蓄意军事对抗”危局。事实上，美俄关系是影响北约对俄政策的决定性因素。在美国国际关系委员会前不久公布的《2017年需要关注的主要威胁》报告中，俄与北约的冲突被视为“高等级威胁”，在全球可能发生的军事冲突图表上排名第一。
近两年来，北约与美国在对俄罗斯实施遏制政策方面不断加大合作力度，美军在北约旨在对抗俄罗斯的“大西洋决心行动”中均扮演了核心角色。近日美军还向北约的欧洲部队调遣了49架军用直升机，美国陆军第十航空旅的UH－60“黑鹰”和CH－47“支奴干”直升机已经海运至德国不来梅港。依照北约的部署，大批武器装备和450余名德国机械化步兵营士兵日前已抵达立陶宛，美军第68装甲团第一营的重型装备已经运抵爱沙尼亚，1200名官兵开始战斗执勤。
在2月16日北约防长会议结束后，北约推出了继续加强自身威慑与防御的多项举措。一是加快建立健全现代化的指挥架构，提高北约对任何威胁作出快速反应的能力；二是加快落实波罗的海三国和波兰的驻军计划，增加部署北约重武器装备和精锐部队，4支多国部队将于今年6月投入运作；三是加大北约在黑海地区的军事存在，把罗马尼亚的一个旅改编为8个成员国参与的多国部队；四是强化北约军事力量在黑海的训练和演习，提升盟军的海上协作能力；五是强化北约网络防御能力，建立快速反应力量，帮助北约各成员国提高网络防御能力。
不过，特朗普准备重启对俄关系也在影响北约对俄政策。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此次北约国防部长会议开幕的前一天表示，他已先后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国防部长马蒂斯及国务卿蒂勒森沟通并达成共识，美国政府支持北约针对俄罗斯的政策立场，即防御与对话并举。从拒绝与俄罗斯交流到开启与俄罗斯对话的大门，北约的对俄政策正在悄然转变。在全球地缘政治和安全态势发生重大深刻变化的背景下，北约改变对俄遏制政策可谓顺应时代潮流的抉择。
（作者单位：西安政治学院）
慕小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