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妈妈茜拉·麦克瑞斯家有4个男孩,都不到8岁,个个精力旺盛、淘气。她比我们多数人更有理由情绪失控,大吼大叫。一个偶然的契机,茜拉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孩子是我重要的观众,我想让他们看到我的爱,而不是我的愤怒。”冲孩子大吼大叫的现象必须终止。她开始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发誓在随后的365天里不吼不叫,称之为“橙色犀牛”挑战计划。她每天记日记,使用100种简单易行的替代吼叫的方法,后来她真的做到了。这个过程她写成了一本书《少些吼叫多些爱》。
做一个愤怒的妈妈确实可怕,可总有忍不住发脾气的时刻。有次出了超市,小朋友就要求吃薯片。他拿着一筒薯片,一边走路一边吃,走到地铁的电梯上也没停下。我没拦着他,掏出超市的小票出来看。结果他吃得太过专心,心思全在薯片上,电梯到了也顾不上迈开腿,“啪叽”向前摔倒了,倒没有伤着,只是手里的薯片筒甩了出去,撒了一地。
那会儿坐电梯的人并不多,后面一个阿姨“哎哟”叫了一声,然后厉声指责:看看你们,差点儿把我也弄摔着。我又惊又愧,拉起小朋友,他摔得不重,也并没有哭,依然只顾着把薯片筒捡起来。我捡起散落的薯片——丢在那里被人踩并不合适,要清理到垃圾桶里吧。可小朋友捡起来就又塞到嘴里。那阿姨嫌恶地说:别捡啦,别捡啦。我有点不悦,于是训斥小朋友:怎么不看着路,还那么不讲卫生。那天,我把薯片全扔进了垃圾桶,一肚子戾气。
回想这件事的时候,分析我的情绪,其实是因为在别人眼中被评判为一个不尽心的妈妈,孩子也遭人嫌弃,不喜欢当时的自己。为人父母,很容易焦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妈妈。然后这焦虑不自觉就迁怒于更弱小的孩子,似乎也是向人展示“我是对孩子有管教的”,尽管那种斥责里宣泄情绪的成分居多。
因为“熊孩子”在高铁、餐馆等公共场所吵闹而发生冲突的新闻屡见不鲜,很多人又特别爱好评判他人的教养,总能引起激烈讨论。为“熊孩子”所苦的人,说他们应该被教训,而为人父母者,则觉得缺乏安全感——世界对弱小的孩子太不友善了。熊太行提出了一个“众望所归的暴力”的概念,很有中国特色,就是说在孩子情绪失控时,父母在周围眼睛的压力下,选择做出激烈的反应,大声训斥,甚至是打孩子几巴掌。为了不让附近的陌生人厌恶自己而对孩子使用暴力,然后有人心满意足:哪能不管呢,该打还得打。
且不论孩子心理是否有阴影,这种家长为了面子的宣泄是不太起作用的,没有形成良好的互动机制,下次碰到这种局面仍然会失控。发脾气的人往往很怂,孩子很快就会看清这一点。这一点全世界是相通的,发脾气不单影响亲子关系,而且这一招越来越不管用。
不单在公共场所,在家庭出现多方共同抚养孩子的局面时,有些父母的发脾气也并不是针对孩子,而是表演给其他人看——和风细雨容易被长辈认为是“惯着”孩子。
在目前的环境下,想要平息自己的吼叫,需要一些情绪控制的技巧,也需要转变思维方式,认清情绪的来源,了解自己的目的:教育好孩子,而不是被他人的情绪和看法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