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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来，重拳整治之下的云南旅游进入了阵痛期。
据云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通报，自4月15日云南执行“史上最严”的22条旅游市场秩序整治措施以来，全省共查处涉旅案件276起，行政处罚罚款206.02万元。
然而伴随着整治，云南的团队游客数量也出现下滑。
“长期以来，云南一直是低价旅游的重灾区。重拳整治之下，阵痛是必然的。”云南旅发委主任余繁说，“云南旅游决不走原来的老路，走老路只会越走越窄。”
斩断利益链，严惩进店购物
导游李元（化名）过去一直视带客人进店购物为旅游业的“行规”，而这一次，他却因此受到了严肃处理。
6月15日，李元一如往常带团队游客进入大理古城大理宝藏玉器店购物。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云南省旅游市场秩序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暗访小组看在了眼里。
这支旅游团队是丽江黑白水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组织的，在导游的出团单上赫然写着“大理宝藏”购物的行程安排，而这正好违反了《云南省旅游市场秩序整治工作措施》和《旅游法》的规定。
据此，大理州旅发委给予该旅行社罚款30万元、直接责任人罚款1万元的行政处罚，吊销李元导游证。同时，工商、税务、公安、物价、旅游等部门联合对大理宝藏玉器店进行调查，了解其是否有违法违规行为。
无独有偶。在此案查处前的6月1日，昆明市旅发委在执法检查中，发现昆明瑞诺旅行社有限公司在接待一个有22名游客的散拼团时，指定到昆明市紫云青鸟景区内部购物场所购物。据此，昆明市旅发委给予该旅行社没收违法所得，并处吊销经营许可证的行政处罚。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注意到，4月15日实施的《云南省旅游市场秩序整治工作措施》中，最严厉的一条就是取消定点购物，严禁变相安排和诱导购物。
“只有斩断过去已经形成的利益链条，才能解决旅行社普遍存在的低价游经营模式。”余繁说。
据悉，在全省查处的276起案件中，有107起是旅游部门查处的。其中，涉及旅行社的52起，涉及从业人员的55起。这些从业人员主要是导游，在48起违法违规案件中，指定购物和无资质从事导游工作的有9起。而旅行社存在的问题，则是指定带团购物、组织不合理低价游、虚假宣传、向不合格供应商订购产品、委派无资质导游从事导游工作等。
“在传统的经营模式下，由于一些导游被旅行社逼迫要求完成任务，使得导游一方面充当了不好的角色；另一方面，自己的权益也受到损害。”余繁说，在整治中，云南省旅游市场秩序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将通过电子化监管对导游、旅行社进行管理，只要带游客进店购物，发现一起严惩一起。
旅游购物定点企业转型空间巨大
然而，要斩断购物这条利益链远比预想的困难。
目前，有的旅行社通过就餐、路边停车休息等方式，变相安排游客购物，且手段越来越隐蔽，查处难度越来越大。这也成为工商和市场监管部门在旅游市场秩序整治中遇到的最大难题。
“一些旅行社千方百计钻空子、打擦边球，变相安排游客购物，且有抬头之势。”云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副局长李晗说，工商部门界定这些行为是否违法，一是看购物场所与旅行社或司陪人员是否串通，通过购物回扣、返佣，给予“停车费”“茶水费”“人头费”等；其次看其是否存在虚假宣传、销售假冒伪劣商品、消费欺诈、强买强卖等问题。
据《云南省旅游市场秩序整治工作措施》规定，该省不再对旅游购物企业进行等级评定认定，取消旅游定点购物，所有旅游购物企业纳入社会商品零售企业进行统一监管。据行业协会统计，云南原有旅游购物定点企业187家，达标的150家，从业人员5万人左右，年营收约200亿元。
“这些旅游企业在原来旅游产业发展过程中，虽然存在不少问题，但也为旅游产业发展作出了贡献。”余繁说，这些企业现在纳入社会零售商品企业统一监管，虽然在转型过程中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总体上来讲，他们的转型发展空间是比较大的。去年，云南省接待海内外游客4.31亿人次，其中旅游团队游客2700多万，只占总接待人次的6.34%。
“这说明只要旅游企业转好型、及时调整经营模式、经营行为，还有更大的市场空间在等着他们。”余繁说。
价格回归理性必然有阵痛
尽管重拳整治之下，全省旅游市场存在的突出问题得到了有效遏制，全省旅游市场秩序规范了，旅游市场环境净化了，但值得关注的是，伴随着整治，云南的团队游客数量在下滑，围绕团队服务的旅游车辆、酒店、景区，以及以接待团队为主的供应方的接待量也在下滑。
“云南旅游业产业链条长，关联性大，涉及的内容多。”余繁说，经过整治，价格在回归理性的过程中必然有阵痛，而且阵痛是需要大家共同承担的。
“原来的老路只会使产业越走效益越低，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负面效应。”他说。
面对新的市场环境，云南各地景区纷纷推出新举措吸引游客。
如西双版纳、丽江、腾冲、大理、香格里拉、昆明石林等地的管理部门、各A级旅游景区（点）、演艺公司、星级酒店、航空公司联合推出暑期旅游系列优惠活动，国内外16周岁以下中小学生持学生证、高考准考证等证件给予门票免费。
此外，旅行社和相关的辅助供应商也主动应对市场发展规律，及时调整经营措施；各级政府在研究从政策层面给予支持，推动以团队市场为主体的企业转型升级。
“市场的事还是要靠市场主体来解决。”余繁说，目前，云南即将出台旅游转型升级的新举措，随着新产品新业态不断推出，整个链条将会慢慢地复苏、回暖、稳定，阵痛期也将在大家的努力下缩短。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张文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