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加短裤,一身休闲装束,李博禅独自一人,坐在中央音乐学院15层的小琴房内享受作曲时光。周边房间传来各类琴声、各色歌声,皆与他无关。
李博禅5岁学钢琴,10岁转向作曲,目前为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研究生,专注国乐民乐创作,他已记不清至今有多少曲子从他笔下诞生。“不少人对作曲者的印象都是留长发、着正装,我可能得打破你的刻板印象了。”他打趣道。
李博禅的“非典型”不止于外在,还在于他闲不住的音乐探索脚步。本科至今的每个长假,李博禅都“在路上”,近至云南古城、远到非洲原始部落。他在距民族音乐最近的地方,收集极具民族特色的音乐元素,抑或体验当地生活、汲取创作灵感。
“对于创作者来说,外出采风、体验生活必不可少,加上我本身爱跑爱玩,渴望去农村、去最原始的地方,感受接地气、原生态的音乐,因此所到之处也就多了起来。”
至今,李博禅已去过20多个国家,他的微信头像仍保留着自己与非洲部落里孩子们的合影。“只要给他们一团火,他们就能跳起来。”李博禅借用电影《战狼》中的经典台词,来形容他眼中非洲原始部落对音乐的先天热情。
李博禅最怀念的还是大一时在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县独克宗古城的采风经历。然而离开后不久,这座千年古镇因一场大火而毁于一旦。李博禅当即创作了一首以《独克宗》为名的民族室内乐作品,并且把从当地老艺人那里淘来的土磬贯穿其中,以此纪念。“如今,太多的民族音乐濒临或已经失传,急需我们保护,为的是不留遗憾”。
李博禅不仅是音乐的挖掘者,更是普及者、传播者。
他坚持深入到偏远地区的学校支教,为当地孩子普及音乐基础知识。“虽然教学资源匮乏,但相比于城市里的孩子,他们对音乐的热忱与渴望只多不少。”李博禅说,“孩子们个个能唱会跳,乐感极好,他们乐于接受,也易于接受知识。”
在房山区霞云岭小学的最后一课上,孩子们为他送上了一份惊喜:他们手牵手,为他合唱李叔同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他们刚唱起来,就带给我别样的感动,让我觉得这一切付出都值了”。
去年8月,李博禅被学校选派参加了于台湾举办的第七届两岸青年领袖研习营。“既然你是学作曲的,不如我们一起做一首营歌吧!”初见面时,其他营员便对作曲专业满心好奇,半开玩笑地向李博禅建议。
最终,这首《两岸青年之歌》在结业晚会上被完美呈现,并被指定为两岸青年领袖研习营永久性主题歌。“大家边哭边唱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李博禅笑道。
除了走出去博闻广识,李博禅需要更多的时间创作,但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校学生会主席。
“刚担任学生会主席那会儿,正赶上校庆,每天开会到晚上10点,回到宿舍已经没了创作冲动。”李博禅用“拼了呗”3个字概括那段时间自己的状态,“但一个月后,我就逼自己磨练出开会作曲两不误的本领。”每晚到家后,手机一关,他便专心创作,越写越精神,常常到凌晨两三点,早上7点半照常起床。
与同龄年轻人机不离手、微信秒回的状态截然不同,创作时的李博禅总是手机关机,足不出户,躲在自己的屋里,沉浸于作曲中。这时候想要找到“与世隔绝”的他便成了难事一桩,周边的朋友总吐槽他“反射弧太长”。
“创作需要绝对安静的氛围,所以我作曲时从不用手机,微信回复周期便常常是几小时、一天,甚至一周。”李博禅说。
不过,在李博禅看来,相较于外在的优越环境,内心的清净寂定更加关键。
李博禅家中的卧室是他的“创作根据地”。但屋子紧挨着马路,毗邻着热闹的菜市场。白天,叫卖声、鸣笛声、打牌声一刻不停,李博禅最初不胜其烦。“一段时间后,我发觉自己已能自动屏蔽窗外的一切。”李博禅说,“安静与否还看自己,安静的环境是自己内心为自己造就的。”
乐于博闻,富于禅心。李博禅的名字确实像极了他本人。
实习生 沈曼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