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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是美国10个一级联合作战司令部中的职能司令部之一，下属印度洋-太平洋战区、欧洲战区、中央战区、非洲战区、北方战区、南方战区等6个战区的特种部队司令部。美军特种作战部队包括美国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各军种的各特种作战部队，由此构成美军高度专业化的特种作战指挥和力量体系。随着美国国防战略从反恐转向大国竞争，美军特种部队也在努力实现从反恐向大国竞争的体系转型。
作战任务：从定点清除转向地缘政治竞争
在整个反恐作战期间，美军特种作战任务主要是对恐怖分子头目进行定点清除，基本体现为两种形式：一是由特种作战分队遂行任务；二是由远程监控无人机用精确制导手段进行定点清除。
使用特种作战分队遂行定点清除任务的主要问题是保障难度大、战场情况变化快，可能导致特种作战人员面临无法预测的风险。
此类特种作战的成功范例是美军“海豹”突击队实施的“海神之矛”行动，24名“海豹”突击队员远程奔袭，战斗从打响到结束仅用40分钟，成功击毙本·拉登并携带尸体撤离。这样的成功依赖国家级通信、情报、基地等相关资源的超常保障，“卡尔·文森”号航母编队还在附近海域负责接应。即使这样，仍有一架价值5000万美元的隐身“黑鹰”直升机意外坠毁，所幸未造成人员伤亡。
但类似行动，失败的案例也不少。2017年10月，美国陆军“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的“瓦拉姆”小队，在马里和尼日尔交界地区遂行对极端分子的抓捕行动时，遭到恐怖分子伏击，造成美军特战队员4死2伤。此次行动被认为是索马里“黑鹰坠落”事件后，美军特种部队在非洲遭遇的最惨重损失。行动失利的原因在于情报不准、计划不周、增援力量无法及时赶到以及保障手段不到位等。
反恐战争期间，美军多次采用远程遥控无人机对恐怖头目进行定点清除。在伊拉克，美军使用无人机截获“基地”组织地区最高首领扎卡维的手机信号，成功对扎卡维实行“斩首”。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交界地区，美军使用无人机成功击毙“基地”组织二号人物拉赫曼。
美军目前已经取得了反恐战争的基本胜利，其中美军特种作战部队功不可没。随着美国国防战略由反恐向大国竞争转变，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及其下属作战力量的作战任务也将发生改变。美国新的国防战略将中国、俄罗斯、朝鲜和伊朗等国家主体，以及拥有高科技武器的非国家行为体作为竞争对象。
美国声称，“俄罗斯利用先进的攻击性网络计划、秘密行动和心理行动，支持叙利亚的外国军队和乌克兰的次级国家团体；伊朗进行网络攻击，并扩大其在伊拉克、叙利亚和也门等地的利益等。”为此，美国特种部队必须参与一些地缘政治斗争，比如“为波罗的海国家提供援助，协助叙利亚等国家对付伊朗支持的组织，提高乌克兰军警部队的边境安全，帮助追捕俄支持的乌克兰叛乱分子”。
美国已经通过立法对美国特种部队参与地缘政治斗争提供便利。美国国会批准的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中的1202款，允许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为外国部队、非正规部队、团体或个人花费资金，开展非常规作战行动。
同时，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将是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未来几年的核心任务，为此，“有时需要特种作战人员进入敌对地区，夺取指挥控制要点、重要地点或基础设施；也可将特种作战部队部署敌后或嵌入盟军结构之中，以增强作战能力。”
战力形成：从察打一体转向体系赋能
任何一个独立作战单位，不管编成大小，都必须具备情报、决策、行动和一定的自我保障能力。美军特种作战分队的经典编成是A小队。一个A小队由12人组成，包括两名军官，1人负责指挥，1人辅助指挥或在必要的情况下接替指挥；1名作战军士、1名助理作战和情报军士、2名武器军士、2名工兵、2名医务军士、2名通信军士。这种精干的编成，不仅使得整个小队具有基本齐全的作战要素，而且每一个人职责分明，不容有任何的模糊和懈怠。
和特种作战分队一样，具有察打一体能力的无人机在美国的反恐战争中也立下赫赫战功。但开始时，美军也有不少教训。在阿富汗战争打响之前，美军“捕食者”无人机曾经实时拍摄到本·拉登及其助手在阿富汗北部托拉博拉山区的山梁上休息的画面，由于当时的“捕食者”无人机只有照相侦察功能，没有装载导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拉登消失在当地山区的高山洞穴之中。
为此，美军专门在“捕食者”无人机上加装导弹，这才有了阿富汗战争初期，“捕食者”无人机与F-15战斗机一起，歼灭“基地”组织二号人物拉提夫及塔利班撤退中的指挥机构的骄人战绩。此后，具备察打一体能力的美军无人机，在对恐怖分子头目的定点清除中大展身手。
但察打一体无人机的定点清除已经无法代表大国竞争环境下的特种作战形式。曾经担任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和美军驻阿富汗部队司令的麦克里斯特尔上将认为，特种作战指挥员的身份不是“棋手”，因为对手不可能等你下完一手棋后才采取行动，对手可能在你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连下数手棋，使你一筹莫展。因此，特种作战指挥员的身份应该是菜园里的“园丁”，构建组织架构、流程文化，培育整个组织的能力，使麾下各个组成部分自主而强有力地运转起来。
也就是说，要通过对整个特种作战体系进行赋能来提高作战能力。为此，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规划，在向执行地缘政治斗争任务的转变中，通过发展高精尖的关键技术，推动特种作战能力的提升。
据介绍，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将研发和使用十大新的技术和能力，包括机动保障的战术突袭轻甲装备、通信保障技术、反无人机技术、生物技术、精确打击能力、远程侦察监视和情报能力（使用小型无人机）、人员隐身技术、轻型节能补给技术、小型防卫武器以及新的定位、导航和授时技术等。
与此同时，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还将发展更具杀伤力和弹性的技术，包括适用于作战人员的潜水器、地形跟踪／地形回避全天候雷达、先进电子攻击和对抗、无人机系统和精确制导武器等。
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还希望能够利用新的太空能力加强通信网络，协助确定精确制导武器的目标；计划采购新的精确制导武器，满足无论何时何地精确击中任何目标而不带来附带损伤；寻求下一代信息支援行动新技术，研制经济实惠、可互操作的信息实时反馈设备，并可通过技术和装备出口实现与盟军的合作使用。总的来说，就是通过先进的信息技术的应用，达到给特战体系赋能的目的。
作战方式：从分队突袭转向体系联动
在反恐作战中，美军特种作战基本都是使用以A队为单位的小分队完成作战任务。2017年美军在尼日尔的反恐行动，使用的就是一个A队12名特战队员。美军对本·拉登实施斩首的“海神之矛”行动，是由两个A队组成的24名“海豹突击队”队员完成的。但是面对大国竞争的特种作战，1至2个A队组成的小队，显然难以胜任。那么，使用多个A队构建一定规模的特战特遣队，该如何行动？
最近，在叙利亚东部发生了一起24名美国陆军特种兵（两个A队）和16名库尔德民兵共40人，遭遇携带坦克、装甲车等重武器的叙利亚特种兵和雇佣军共500人围攻的战例。在附近缺乏友邻部队陷入孤军作战的情况下，美军特战队一面建立有效防御牵制对方，一面利用战术通信手段召唤距离最近的部队支援。
30多分钟后，1架美军AC-130战机从沙特方向飞来，立即打掉了冲在最前边的3辆叙军坦克；紧随其后，3架F-22隐身战机和2架AH-64阿帕奇攻击直升机分别从沙特和土耳其的美军基地赶到。4辆装甲车也急驶32公里赶来增援，在强有力的空中掩护下，装甲车上的16名美国陆军“绿色贝雷帽”特种兵从叙军后侧开始进攻，与40名美军特种兵、库尔德民兵一起，对500名叙利亚特种兵和雇佣军进行内外夹击。激战一小时，美军特种兵无一伤亡，叙利亚特种兵和雇佣军却损失300多人。
此战可以看作新的特种对抗的某种表现形式，显示了从分队突袭到体系联动的某些特点，但它还不能代表大国竞争特种对抗的基本模式。美军此前提出了重构特种作战模式的4条线索，包括按照极端透明的信息分享原则重新构建特战部队、进行决策权力的“去中心化”以培养小团队的自我决策能力、消除各单位间的等级“天花板”以实现高效协作、总结小团队行为敏捷的秘诀以将行为模式拓展到拥有几千名成员的组织等。很显然，这样的设想仍然是原则性的，大国竞争特种作战的实战运用，还有待于更多的理论创新和战术突破。
但基于战场综合网络体系给特战团队赋能，通过体系联动实现特战分队与其他作战部队之间的相互支援和高效协作，使特种作战部队成为整个作战体系中的关键组成部分，应该是大国竞争背景下特种作战的发展趋势。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