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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9月10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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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达木的风是他们的共同记忆

袁文幻(清华大学)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8年09月10日   04 版)

    风没有停过。在“风吹石头跑”的柴达木盆地,这种风力可达8级、风速可达每秒20多米的风,石油人都不陌生。负责巡井的杨晓东和张海涛,更是日常与风作伴。

    他们每天的工作,是在海拔3430米处一个叫狮子沟的采油区,确保所辖范围内的20到30口油井运转正常。巡一次井需要两个半小时,一晚平均跑150公里到200公里。汽车跑两周的里程,就相当于从当地开到北京。

    在他们所处的位置,风几乎是每天下午3点后准时来。风一来,天就黄了。杨晓东和张海涛下午5点上班,第二天早晨9点下班。他们说,晚上风吹在身上是刺骨的疼,有时一开车窗,人就白了头——被盐碱吹白的。

    盆地里本没有路。推土机推过,一辆辆车压过,就成了巡井的路。路很险,急转弯很多,有时旁边就是悬崖。风卷起尘土时,视线只能看到车前的引擎盖,他们只能等在原地,不敢动,等风平息。还要不时鸣笛,害怕前后方来车撞上。雨天路更难走,盐碱地一遇水,黏糊糊的像浆糊,有时方向盘向左打,车会往右偏。

    这条路,杨晓东和张海涛已经走了3年多。他们起初常常迷路,但现在凭直觉都知道哪口井在哪个山头。

    有时候下雪封了路,车根本开不进,他们就得步行去巡,走得很慢,互相搀着,“不去怎么行,除非你能保证这个罐不淤。”杨晓东说。

    “危险是时时都有。”“注意安全”写在墙上,贴在饭桌上,还是绷紧在他们脑中的一根弦。

    有一天巡完井,杨晓东在值班室准备短暂休息,灯也熄了。突然泵房没了声音,他弹起来往外跑。停电了。如果当晚没有及时发现,可能会发生罐被冲塌或者着火爆炸的情况。液压数、罐容量这些数字整天盘旋在他们的脑子里,“你不算,你怎么知道第二天要几点醒,几点去倒罐,几点去加温,先去哪口井,后去哪口井。”

    山里有和山一样颜色的狐狸,土黄色,尾巴很长。杨晓东开玩笑说,最怕见到狐狸,因为有人说一见狐狸就要“点儿背”,看到它,心里更是时时警惕着,害怕油井出状况。

    巡夜车的总里程不断增加,在山里一圈一圈地转,但很少能转回山下的家。杨晓东的父亲当初响应号召进青海支援,属于青海油田最早一批工人。风对于这家人有独特的意义,由于父子之间相处时间少,风便成了他们少有的共同记忆,不善言辞的杨晓东甚至专门写过一篇文章记述当地的风。

    这里的风声,他的父亲在油田上听了近40年。再往前,汉代居住于此的羌族听过,清代收复边疆的军队听过,牵着骆驼带着勘探队走进柴达木盆地的那位叫“阿吉老人”的向导,也听过。宝贵的油气从这个荒凉的盆地运往中国各地,很少有人知道盆地里的这些人。但一代又一代人的面孔,柴达木的风全都见过。

袁文幻(清华大学)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8年09月10日 0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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