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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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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杰:做戏剧只是在取悦自己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沈杰群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8年11月13日   08 版)

    知乎上有一个提问:“如何评价金士杰?”与金士杰合作过《你好,疯子》的演员万茜在底下回答:“是个老派文艺男青年,即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都能感到浑身都是戏,脾气极好,有趣,人还好。”

    最近,老戏骨金士杰携兰陵剧坊《演员实验教室》现身第六届乌镇戏剧节,和我们近距离交流,聊起舞台人生的缘起和重要节点。

    出生于1951年的金士杰,1986年因出演话剧《暗恋桃花源》一举成名,是台湾地区最具影响力的话剧演员之一,并成为台湾现代剧场发展的引领者。

    “我从小就有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所以到现在为止,我是在延伸那个时候的想法。”金士杰说,戏剧于他而言是一种“自娱”。

    金士杰读书时学农专畜牧科,在牧场养猪养了一年多——“目的是报答家里给我出了学费,那我学以致用,没有糟蹋你们的期待”。等到他觉得差不多能“报答家庭的期望”后,决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从小是一个文艺青年,有一些远大的不得了的想法在心里头,好了,来台北了。”金士杰说,家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凭着直觉往前走,先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那个工作必须是干粗工的,绝对不可以是花脑袋的,因为我把脑袋看成不得了的神圣,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回到家要写字”。

    青年金士杰当时看了很多片子,也想了许多关于人生的事情,然后花了整整10个月写完这辈子“第一个不为人知的剧本”,写完就放进抽屉里,不想给全世界第二个人看。结果有一次他“不小心说漏嘴”,被一群朋友要求拿出来看。

    那群朋友问了一堆奇怪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写该剧本,为什么把名字定为“演出”,角色后来发生了什么……金士杰努力又为难地回答着,发觉对话的气氛越来越不友善,心里有点挫败。

    最后,金士杰小声问:“你们到底喜不喜欢这剧本?”那群人说写得很好,金士杰却感觉是被骂了一下午。“那个下午消化的所有事,后来在我的生活里也出现了。”讲这个小故事,金士杰想表达的,是“起步维艰”。

    年纪轻轻,在没想好下一步做什么的阶段,耕莘实验剧团负责人周渝找到金士杰,通宵长谈,希望他挑起剧团未来发展的重任。1978年,金士杰汇集了一帮朋友,包括卓明、杜可风、黄承晃、刘若瑀等,摸索做戏剧。意外的开端,为日后声名显赫的兰陵剧坊埋下伏笔。

    和兰陵剧坊的相守,无疑是金士杰心底永恒发光的岁月。

    “我现在回忆起来最可贵的就是集合那天。我要致辞,我说什么呢?真觉得太丢人了,我根本乱七八糟说,一个字不敢回忆。但是那个画面很好玩,他们完全不像任何天底下我见过的剧团,长得俊男不像俊男,美女不像美女,形象极不佳。每个人的穿着打扮,没有一点时髦痕迹……大家坐在那边你看我,我看你,讲一些很伟大的话,自己都不太相信,就开始了。”

    一年半后,金士杰领着这一帮人在耕莘礼堂演出第一部戏,收入是零。“大家自己一起来,灯光没有,那从你家搬麻将灯,自己带电线,延长线接好长;服装没有,我们全部人花一点点钱买了一点练功裤,戏服就是练功裤、汗衫;化妆没有,就不化”。

    一群年轻人,在360度的空地上“跑啊飞啊”,演一部纯肢体剧,从头到尾没有台词。“从头到尾的音乐都是喊叫似的,挺吓人。我们在观众面前跑的时候,头一甩,汗都能飞到他脸上去。演完了说谢谢您,请搬椅子,我们还得演第二出”。

    金士杰记得,到场的二三十位观众,演出结束后还舍不得离开,继续聊天,“鼓励我们说要继续做下去”,还有人说“等你们这一票人等了好久,你们终于来了”。

    得到肯定,金士杰他们有了信心“摩拳擦掌往下做”。“这是那个年代的氛围,兰陵剧坊就在那个时候定了名字。”金士杰感慨,兰陵剧坊,是“很年轻的故事”。

    兰陵剧坊成立后,运作大约10年,直接或间接地孕育了台湾许多剧团,包含屏风表演班、优人神鼓、表演工作坊、纸风车剧团、如果儿童剧团等,让台湾剧场得以百花齐放。

    后来兰陵剧坊于上世纪90年代初解散,大家在文艺事业上各奔前程,但“兰陵人”的心一直没散。今年乌镇戏剧节上演的《演员实验教室》,即是兰陵剧坊成立40周年,昔日的热血青年再度聚到一起,演绎上世纪80年代初的旧作。乌镇的深秋,一群平均50岁以上的演员,赤脚凑在舞台上,时光哗哗回溯,许多现场观众看得热泪盈眶。

    金士杰说,这群人就像《水浒传》里的 108位英雄好汉,五花八门,杂色斑驳。年纪大了算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OK,让它发生。

    “这些灵魂对我来说何其光明,何其伟大,何其有意义,那好,我来牵着他们的手一起上台站一下,把他们的声音、影像留下来。”

    金士杰调侃称,排练时他们还想“重温旧梦”,做个暖身操,结果回家洗澡发现腰弯不下去,接下来两三天都够呛;坐下来讨论故事时,每个人都在找厚垫子,“因为我们的屁股坐不久,那个薄垫子坐很久很痛,真的很残酷的现实”。

    在这个流行怀旧的时代,金士杰对待“再聚首”的《演员实验教室》,似乎也蕴含了他对“老”的思索。“大家已经在生命的另外一个位置了,面对着生老病死,生命当中最后倒数计时的某一些重要时刻了,你对于活着这个事情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此时此刻,去回味贯彻自己一生的戏剧意义是什么,金士杰很坦诚地说,做戏剧,只是在取悦自我。“有的时候取悦自己有点难,没有创造出好的东西。不管是编是导还是演,对于我来说都是同一个性质,我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当寻找到一个新的空间,看到新的阳光就会很高兴,戏剧对于我来说就仅此而已”。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沈杰群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8年11月13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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