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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一天，国家话剧院，原创话剧《谷文昌》的第一次建组会正在进行。辛柏青一走进会议室，院长就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念叨“真像”。出生于1915年的谷文昌没有留下多少影像资料，辛柏青凑过去，看院长手里一张谷文昌的黑白照片，“我一看这长脸型，深眼窝，饱满的额头，还有点书生气，觉得自己和他有一种气质上的相似”。
文化和旅游部主办的全国优秀现实题材舞台艺术作品展演，近日在北京开幕，中国国家话剧院原创话剧《谷文昌》作为参演剧目，于11月16日起在国家话剧院剧场连演9场。辛柏青为本轮主演，演绎了一个他心目中的福建省东山县原县委书记谷文昌。
辛柏青曾在《幸福像花儿一样》中与孙俪搭档，饰演她的初恋情人林彬，成为妈妈们的偶像；而与秦海璐、袁泉合作话剧《青蛇》中的法海一角，以及陈凯歌电影《妖猫传》中的李白，又让他收获了不少少女心。
这一次，要演一个“高大上”的人物，辛柏青却决定演出“接地气的幽默感”。“为什么主旋律一定要那样演？演英雄人物就是那样的？我接这个角色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演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然不就成朗诵剧本了吗？既然要演，就要演一个人，这是所有演员的追求。”辛柏青说。
东山岛曾经是一个风沙弥漫的海岛，很多老百姓去逃荒、乞讨。谷文昌来了以后，带领干部群众植树筑堤、战胜风沙，他离开东山的时候，东山岛已经是著名的东海绿洲。
自从2016年接下这一角色后，辛柏青阅读了关于谷文昌的各种史料记录和文学作品，还和主创团队去了好几次东山采风。然而，由于年代久远，可供创作参考的材料少之又少，谷文昌身边的通讯员、朋友也大都离世。
面对纪念馆里的“模范干部”，辛柏青想：“谷文昌是一个实干家，能号召这么多人跟他一起干，一定是有个人魅力的；而且不是傻干蛮干，他干成了，一定是有智慧的。”
一度听说辛柏青拍戏的时候“爱聊天”“爱加戏”“爱改台词”，当年拍电视剧《为了一句话》（根据刘震云小说《一句顶一万句》改编——记者注），就经常拽着大家聊天，最疯狂的时候聊到三四点钟，早上7点起来化妆。
这次排演《谷文昌》，辛柏青也和编剧、导演、演员们讨论无数，剧本改动20多次。剧本初稿关于谷文昌家庭生活的戏比较薄弱，辛柏青给加了不少：“我觉得那种开会、讲大道理、走访百姓的场景尽量少，因为事都已经做了，用不着表现。要表现的是观众之前看不到的，谷文昌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这是需要文艺工作者二度创作的地方。”
其中一场戏，谷文昌把家里能吃的都送了人，当客人走了，家里只剩夫妻二人时，他“哐当”就给妻子跪下了，主动“认错”，嬉皮笑脸地哄着。“这些小动作可能以前很少用于演绎一个模范人物，但我还是坚持这样演，因为这是一种现代‘人设’，所谓的‘妻管严’。我希望谷文昌的故事能被更多年轻人听进去，那就要用年轻人感兴趣的语汇。”辛柏青说。
谷文昌不仅是“妻管严”，还有幽默感，会和乡亲们逗乐，和妻子用河南话耍贫；也有脆弱的一面，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种好的树苗，一场倒春寒死了一大片，谷文昌“崩溃大哭”……这些都是辛柏青着意表现的。
在话剧舞台上，从《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佟振保到《四世同堂》中的冠晓荷，从法海到谷文昌，在迥异的角色之间切换，辛柏青似乎游刃有余。他很自信地说：“这都是技术问题，没有难度。话剧和影视剧不一样，每一场都是干货，我就是呈现给观众我最真实的状态。那最真实的状态就是演自己，全是我自己的东西。”
在剧中千方百计给谷文昌加戏加幽默感，辛柏青却说自己在生活中是个挺无趣的人，“可能因为我的另一半太有幽默感了，所以只要她在旁边，我就主动闭上嘴让她说，这项技能就逐渐退化了”。辛柏青把“演戏”和“生活”分得很清楚，舞台上要全力表现人物的“幽默、聪明、浪漫”，生活中还是“真实、平淡”的——过好日子最重要。
不过有时候，戏里的人也会跑出来。排演《谷文昌》时，身边的人一度觉得，辛柏青你笑起来怎么不像你了。辛柏青这才反应过来，那是谷文昌那种农民式的狡黠的笑。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蒋肖斌 实习生 陆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