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看着TVB警匪片长大的85后,马晓亮从小有着“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梦想。长大后,他如愿以偿穿上了警服,只是没当成特警和刑警,而是成了上海曹家渡派出所的一名民警。这些年来,别说大案子,一般的案子都没几个。更多时候,他的工作是调解邻里纠纷,或者,救不小心上树的猫。
不过最近,马晓亮居然红了!b站9.9分,豆瓣8.9分,东方卫视出品的纪录片《巡逻现场实录2018》播出后,凭借过硬的颜值和够暖的人设,上海曹家渡派出所脱颖而出,成为“神仙派出所”。马晓亮所在的巡逻队被称为“帅警天团”,拥有硬核霸气的姜慧,可盐可甜的马晓亮、耿直boy陈浩、逆生长蜀黍戴华、阳光暖男周世奇……热情的粉丝还自发组织了“后援团”,制作了“个人专辑”,这一波操作不输流量明星。
人们印象中的上海是霓虹闪烁的国家化大都市,而它也有市井烟火的另一面。2400多万人口的城市,一线巡警只有4000多人,日均3万多个接警量,1.5万次出警。在近半年里,东方卫视的10名编导带着20名摄像,跟拍了上海36个基层派出所、200多名一线巡警、748个巡逻案例。也就是全上海400多个派出所,他们“掌握”了十分之一。
和周润发共用“小马哥”外号的马晓亮每次出现在屏幕上,弹幕就如潮水般涌来,“为小马哥爆灯!”“承包小马哥!”“这是相亲节目吗?”“果然好看的都上交给国家了”……以及有观众表示,“弹幕克制点,我都看不清阿sir巡逻了”。
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涉及人员死亡的案例只有一个,而且不是刑事案件,民警们日常面对更多的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比如,男子跳黄浦江被救起、女子因情感纠纷自杀、口角之争上演悬空挂车、小偷偷吃洗浴中心霸王餐、男子骑黑车发生车祸……每当一集结束,总有一条弹幕出现,“小马哥的大案梦又破灭了”。
有一集,一名女性拨打报警电话,称一名老人被反锁在11楼阳台上高喊救命——听上去很紧急有没有!两位民警赶到事发地,报警人是一个热心的邻居阿姨,她指了指老人的屋子,说老人家里有狗,她怕狗所以不敢去。两个紧张的民警小心地走到屋门口,一拉,门开了,一看,阳台很宽敞,还包着玻璃。老人神色平静地走出阳台,原来是去拿衣服,一阵风吹来不小心锁上了门。对了,那只牧羊犬自始至终一声不吭,民警还摸了摸它的头。
还有一个故事曾在网上被几十万人围观。下班高峰,车水马龙,一个白衣女孩突然闯到马路中央求助。原来,她眼看着一只小猫突然在路上消失了,疑似被卷入一辆车。伴随车底传来的一声声猫叫,一场寻猫行动开始了。为避免交通堵塞,民警将这辆车引至路旁,打开引擎盖,打开后备箱,找了半天也未果。
看到这里,也许会有疑问,费这么大劲找一只流浪猫,值得吗?这并不是一个鸡汤问题,这对小猫和司机来说都很有必要。《巡逻现场实录2018》并不是仅仅把民警的巡逻故事拍成暖闻,更希望为观众普及一些行之有效的安全常识,在讲故事的同时穿插“法制小课堂”。
关于这只小猫,马晓亮解释:“一只猫也是一个生命,而且万一蹿到发动机里面,会影响驾驶员的行车安全。”经过一番努力,小猫终于被从车底救了出来,人群爆发出掌声,这大概是也是小猫“喵生”的高光时刻。
马晓亮发现,纪录片播出后发生了很多变化。曹家渡派出所是一个典型的中心城区派出所,但凡出警,总是会有不少群众围观,“以往是看热闹为主,现在明显感觉到,帮我们说话的老百姓多了”。当然,在这过程中,马晓亮也发挥了一点“明星效应”。好几次接完警,围观群众跑过来对他说:“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电视里的民警!”
民警是穿着制服的普通人,纪录片也拍下了他们或暖或逗的日常。那一天是马晓亮30岁生日,队友们给他准备了蛋糕,蛋糕还是警服模样的。马晓亮对婚姻的看法更让他“吸粉”无数,“我一直觉得对老婆一定要尊重,在我心目中就像皇帝一样”。粉丝感叹,“英年早婚的小马哥”。
《巡逻现场实录2018》纪录片的后期团队很年轻,剪辑指导是80后,主力剪辑师是90后。年轻人们的付出得到了观众的肯定,纪录片收视率在晚间十点档一直排名综艺类第二、专题类第一。
清华大学影视传播中心主任尹鸿说:“过去我们觉得警察有两类,一类是个别的英雄,剩下的好像比较粗暴。但在这个纪录片中,所有警察都和蔼可亲。红的原因是,观众发现了过去不理解的一群人是怎么生活的,他们也是普通人。”
你们最爱的“小马哥”迄今还是没能破获什么大案,但他说:“有困难找民警,民警是第一时间能保护到人民群众的,是最让我们自豪的一个警种。虽然跟TVB里的有点出入,不过还是没后悔。”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蒋肖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