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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召开的陕西省两会上，一份有关“关爱快递小哥”的建议引发代表、委员的热烈讨论。该建议的提出者是陕西省人大代表、共青团陕西省委书记段小龙。“如何动员社会力量，帮助这一新兴青年群体圆他们的城市梦想”是段小龙力图通过呼吁，引发各方关注并努力解决的问题。
为了这个“建议”，段小龙提前做足“功课”。早在2018年8月，“快递从业青年的生存发展权益”就被纳入2019年陕西各级共青团与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面对面”活动的选题。在他主导下，针对快递小哥群体的地区服务、个案帮扶、慰问关爱、倾听心声等活动，也在陕西省全面展开。
“有调查才有发言权。”2019年1月，在实地走访多家快递企业的基础上，段小龙找到西北政法大学的专家，成立专门的课题组。从拟定问题、发放问卷、听取建议、个别访谈……课题组成员花费1个月时间，形成一份万字调研报告。
调研报告数据详实、图文并茂，科学、准确地反映出快递从业青年的生存状况以及面临的发展困境。
课题组搜集到的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10月，陕西省快递从业人员已达4万人。他们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每天工作超过8小时的占88.3%，每日派件100件以上的占42.1%。
“相对于高强度劳动，快递小哥的获得感不成正比。”调研中，一个快递小哥的话让段小龙印象深刻——“我对象听到我是送快递的，拔腿就跑了”。
根据调研结果，快递小哥的月平均收入不高：3001~5000元的占53.1%，5001~7000元占29.04%。在社会融入、职业发展、工作获得感等方面也面临重重压力：近一半的快递员对薪资待遇和居住生活条件不满。他们中，租房者超过六成，能在城市拥有一处“蜗居”是他们的梦想；20.79%的快递员感到自己的城市归属感差；一些客户对快递员不够尊重、理解和认可。
“不仅如此，未能签订劳动合同的快递员比例占24.74%，49.7%的用工单位未给员工缴纳社会保险。”段小龙注意到，客户与快递员发生权益冲突时，快递员往往成为被选择忽视的对象；丢货等纠纷发生时，他们也常常“背锅”。
“关心关爱快递小哥，引导他们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兴力量，已成为当前社会和城市治理的重要课题。”针对调研显示出的一系列问题，段小龙提出建议，“将物流行业划入到民生行业”。完善薪酬制度，鼓励企业建立和利润增长相适应的薪酬福利制度；在城市公租房、廉租房、经济适用房分配方面，能考虑为快递员提供一些便利途径；借鉴对待环卫工人的方式，加强正面宣传引导，提升他们的获得感，促进社会融入。
他同时认为，推进对快递行业的政策、制度设计至关重要。“希望通过努力，推动人大和政府相关部门出台政策法规，进一步落实《快递暂行条例》《关于促进快递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此外，落实基本社保制度的覆盖，加强对快递公司用工监管，落实劳动合同的签订。基于“调研报告”形成的“建议”，在陕西省两会上一经提出，即引发高度关注。“这样的数据，真的令我特别惊讶！”陕西省政协委员、西北工业大学动力与能源学院副院长严红说，通过调研报告和建议，自己第一次真正关注并深入了解快递小哥这一群体。
“我一直以为，快递小哥都是一群没有结婚的单身青年。”严红没想到，他们中20~35岁的占到80%以上，“已婚比例高达74%，且97%都是专职从业。”“这说明，他们大多数是背着家庭负担，靠这样一份工作来‘维生’的。”严红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份工作能为他们提供怎样的福利和发展，就显得“至关重要”。
讨论中，快递小哥的“权益保障”成为中心议题。“建议系统谋划、逐步推进，企业要为快递小哥提供‘上升空间’，社会要给他们继续教育的机会。”陕西省政协委员、中华职业教育社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主任李明富说，快递小哥中，拥有高中、高职、专科学历的达近80%，为他们提供晋升、学习的机会，才能消除这些年轻人对前途的迷茫。
陕西省政协委员、陕西天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陈利则认为，对于快递业这样一个劳动密集、附加值不高的行业，应该从国家层面上给予足够关注，为他们实现“减税降费”“放水养鱼”，才能使企业获得足够的发展空间，从而为员工提供更丰厚的薪酬和保障。
调研中，绝大多数快递员表示，遇到客户刁难或其他纠纷时，一般不会选择法律渠道维权，“能私了就私了，打官司太麻烦”。对此，陕西省政协委员、陕西法智律师事务所主任雷西萍认为，关爱快递员，应首先普及法治教育、风险教育，建立长效、多元的矛盾纠纷化解机制，推动法律援助覆盖快递从业青年。
代表、委员们纷纷表示，希望能保持联络，共同为推动快递员的权益保护出力，这也让段小龙深感重任在肩。事实上，推动青少年普遍性利益诉求的解决，一直是段小龙的履职使命。
每一年，段小龙都组织团组织对青年关心的普遍性诉求进行调研，形成成熟的议案、建议，通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渠道，向各级两会进行提交，从而推动涉及青年权益保护的各项法规、政策落地。
近年来，这样的议题包括“互联网与青少年健康成长”“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未成年人安全状况”“促进青年就业创业”“校园暴力问题治理”“大学生校园贷”等方面。
“今年，我们将继续借助人大、政协的社会利益表达功能，发挥为青少年“代言”的渠道作用，与建议、议案交办单位做好后续沟通，加强跟踪办理，有效推动陕西快递从业青年发展权益问题得到改善解决，也为相关部门推进和落实工作提供参考。”段小龙表示。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孙海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