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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汽车行业谈“走出去”，曾经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情。
一方面，经过为期数年的“品质革命”，不少自主品牌已经逐步甩掉了“低端”“性价比”的帽子，开始与国际汽车巨头们分庭抗礼；另一方面，海外市场意味着更陌生的市场环境、更风云诡谲的国际关系，相对稚嫩的自主品牌想要后来居上，难度和风险之大可想而知。
然而市场不等人。继海尔、华为等企业吹响从“中国制造”升级为“中国智造”的冲锋号后，人们期待着中国汽车业有朝一日能复制家电、手机行业的成功。在越来越密集的“走出去”话语背后，你能感觉到中国车企的急迫心情。
“志之所趋不可阻，穷山距海不能限。”全国人大代表、郑州宇通集团有限公司总裁汤玉祥认为，在国家政策的指导支持下，国内装备制造业还需要主动拥抱变化，推动产能合作，推动国内自主品牌同国际先进水平接轨，“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产能升级，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中国速度向中国质量转变、中国产品向中国品牌转变，向世界传递中国品牌正能量，最终实现加快建设制造强国的战略目标。”
今年全国两会上，汤玉祥代表提出了《加快推动优势装备制造业走出去》和《加快智能驾驶在城市快速公交和环卫领域建立示范工程》两项建议案。3月8日上午，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河南代表团全体会议中，汤玉祥代表以“加快推动先进装备制造业走出去”为题，向习近平总书记作了汇报。
迎来利好政策 中国客车“走出去”大有可为
连续四届当选全国人大代表的汤玉祥，对国家大力发展实体经济、装备制造业转型升级、促进新兴产业加快发展，以及践行“制造强国”战略等方面的观察与思考从未停歇。实际上，这些议题正好与宇通近年来“走出去”的探索和实践密切相关。
作为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装备制造业如何转型升级”是近年来全国两会热门话题。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将制造业等行业现行16%的税率降至13%，并支持企业加快技术改造和设备更新，将固定资产加速折旧优惠政策扩大至全部制造业领域。同时，通过打造工业互联网平台，拓展“智能+”，为制造业转型升级赋能。
值得一提的是，在强调“强化质量基础支撑，推动标准与国际先进水平对接，提升产品和服务品质”的基础上，今年政府工作报告还提出“让更多国内外用户选择中国制造、中国服务”，这让在制造业深耕数十年的汤玉祥代表深受鼓舞。他认为，国内先进装备制造业特别是新能源客车已经具备大踏步走出去的条件。
“这是一份鼓舞人心、凝聚力量的好报告，我完全拥护和赞成。”汤玉祥代表说，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制造业的发展，把建设先进的制造业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一家装备制造企业的代表，他对加快推动先进装备制造业走出去也有着深刻的体会。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1月我国汽车整车出口8.3万辆，同比增长4.4%。其中，商用车出口2.9万辆，同比增长47.6%。
“首先，传统的客车产品我们已经能够接近国际高端水平。”在汤玉祥代表看来，以汽车为代表的先进装备制造业已初步具备“走出去”条件。“过去20多年，自主品牌客车企业始终占据国内市场的主流，并积极拓展海外市场。特别是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推出之后，宇通开始把海外市场作为重点来做，目前已经累计出口大中型客车超过6.4万辆。”
值得一提的是，宇通不仅向海外市场输出产品，还成功输出了技术和品牌。“我们进入一个市场，一定是整个配套体系一起进去。”他表示，“如果只是接短期的订单，售中和售后服务都跟不上，一定会对品牌造成负面影响。”
从产品输出到产业链共赢 中国品牌逆袭还需下苦功
据记者了解，在欧美等成熟汽车市场，轻型商用车销售占比往往在25%左右。更重要的是，在沃尔沃、奔驰、MAN等欧洲客车制造商的销量中，80%来自于本土以外的市场。有分析指出，在海外客车市场，与这些传统强势品牌相比，中国车企的品牌知名度仍有一定差距。“因此，通过建立配套服务体系形成竞争优势不失为明智的决定。”
“在海外市场，‘宇通模式’中不仅有产品，还有现代化的营销团队和管理团队。”宇通相关负责人表示，在不少海外市场，宇通都配有“一站式”售后服务体系，有专门的技术经理负责提供技术支持，也有专人负责统筹当地的营销、服务团队，“提升宇通的品牌价值”。
据介绍，宇通客车目前已在“一带一路”沿线40多个国家实现了客车出口，并在海外市场的拓展中不断刷新成绩。2018年，宇通在拉美市场累计销量超两万辆，并向智利出口了100辆纯电动客车，刷新了中国品牌在海外市场的新能源客车订单纪录；同时，宇通在塞内加尔、南非、尼日利亚等50多个非洲国家建立了销售服务网络，客车累计出口总量超1.5万辆；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期间，300多辆宇通客车为赛事提供服务，在所有服务世界杯的客车品牌中数量排名第一。
21世纪初，在国际市场售后服务体系不完善的情况下，一些中国企业盲目扩大出口，“只顾销售不顾售后”的粗放式经营给中国企业进军海外市场带来巨大伤害。
在业内人士看来，如今考量中国车企的“走出去”，必须要从全球汽车产业链的现状及发展出发。也就是说，中国自主品牌“走出去”既要有配件供应的资源配套，也要有产品制造的资源配套，还要有销售服务的资源配套。
“融合当地产业链配套资源并实现共生共赢”正是俄罗斯最大的旅游运输公司 BBUS的创始人Maxim Rozenberg为“宇通模式”点赞的理由。他表示，宇通为他们提供的不仅是车辆产品，而是“涵盖交通规划、服务网络建设、车辆设计、车辆后台监控系统搭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宇通客车正从中国首家上市的大型客车企业发展为国际主流客车供应商。”宇通客车海外市场总经理胡怀班曾向媒体直言，“经济和贸易联通固然重要，让海外市场通过中国制造了解中国同样意义非凡。”
抢占市场先机 中国企业“带资进入”
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汽车工业的话语权正逐渐转向中国。以愈发受到各国政府、企业关注的新能源汽车为例，2018年我国新能源汽车生产约122万辆，同比增长50%，位居世界首位；动力电池装机总电量约56.98GWh，同比增长56%。其中，新能源乘用车电池装机电量约33.08GWh，同比增长141%；客车电池装机电量约17.32GWh，同比增长21%。
“新能源客车方面我们的优势更加显著，在国际竞争中处于领先。”汤玉祥代表说，得益于国家对新能源汽车的提前规划和大力支持，宇通很早就投入专业力量进行新能源领域的技术研发。
据他介绍，目前宇通已建成中国国家级电动客车电控与安全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中国首家新能源客车技术研究中心和中国规模最大的新能源客车生产基地，同时也率先取得了燃料客车生产资质，并全面掌握新能源客车匹配优化、系统集成和控制、客车无线充电等核心技术。
在汤玉祥代表看来，中国新能源车市场不仅发展速度快、市场规模大，还在上下游产业链中培育出了不少优秀企业。“我们初步实现了新能源产品的国际领先，在安全、节能、环保、舒适、可靠等方面具备了国际竞争力和一定优势。”
他认为，我国车企拓展海外市场主要面临着两大制约因素：一是有些国家设置重重贸易壁垒，市场准入复杂繁琐，传统的贸易政策不能有效进行支撑；二是部分海外目标市场基础设施相对落后，融资能力也很有限。
针对该情况，他提出了三个方面建议：一是国家有关部门聚焦海外市场，出台有针对性的出口支持政策，培育装备制造龙头企业做大做强。二是国家出台有别于一般商业贸易的、相对于国际其他国家金融机构具有竞争力的融资支持政策，加快融资审批效率，解决企业“走出去”过程中“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三是国家建立装备制造龙头企业优质项目库，并给予出口专项融资、“两优”贷款融资、审批等政策支持，确保优质产能输出，提升中国装备制造业形象及国际竞争力。
他向记者坦言，这些困难和挑战单靠某个企业一己之力很难解决，“需要通过顶层设计，从国家层面来因势利导，形成合力”。
“先进装备制造业走出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汤玉祥代表坦言，自主品牌拓展海外市场的深度和广度仍存在不足，尚未形成真正的品牌效应。尽管面临种种困难，但他坚信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不可阻挡。“我们要坚定信心，主动拥抱全球化，积极做全球互利共赢合作的参与者、推动者、引领者，敢于弄潮，才能乘风破浪、穿云破雾，抢占先机。”
在今非昔比的中国汽车市场，如何使品牌“走上去”，如何甩掉“出口比例最低的汽车大国”这顶帽子，将不只是宇通“走出去”路上必须回答的问题，更是事关中国汽车产业未来发展的核心关卡。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许亚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