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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俄罗斯排水量达2.4万吨的“别尔哥罗德”号核动力潜艇下水，该型核潜艇可搭载6枚无限航程的核动力巡航导弹“波塞冬”。几乎同步，美国海军发布了进攻性导弹战略。自2月2日美国宣布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以来，俄罗斯已经明确表示退出该条约。虽然还有来自德法等国挽回《中导条约》的呼吁，美国宣示的6个月过渡期也还没到期限，但《中导条约》无可挽回的结局基本可以确定。与此同时，签约国美国和俄罗斯开始加紧布局后《中导条约》时代。
美国利用优势发展进攻性导弹
冷战结束以来，美国挟一超独霸的优势，大肆“收割”冷战胜利的“果实”。《中导条约》签署于1987年冷战接近尾声时，但当时的世界毕竟仍在两极对峙之下。此次美国率先提出退出这一条约，本质上仍是“收割”冷战果实的继续和发展。
美国选择此时退出《中导条约》，主要原因在于其原来独占鳌头的多层反导系统在多弹头技术、高超音速导弹技术面前效能明显衰减。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必将导致全球导弹攻防领域的重新洗牌。美军利用技术与资源优势，三军齐动发展进攻性导弹，力图弥补反导系统被削减的效能。
3月28日，美国陆军发布《陆军防空反导2028》战略。据这一战略评估，美国陆军当前面临的防空反导威胁主要包括：弹道导弹、巡航导弹、无人机、作战飞机、火箭弹、火炮和迫击炮。随着电子战和网络攻击的加入，将以上威胁整合到一起的复合式攻击挑战的严重性明显增加。为此，美国陆军计划在2028年前建立一支通过威慑、主被动防御、导弹打击等手段，阻止和击败潜在对手的空中和导弹打击部队。
4月15日，美国海军部发布了新的进攻性导弹战略。为贯彻此战略，美国海军部将对美国海军所面临的威胁和应对威胁的能力进行分析判断，为决定年度研发、试验、鉴定与采购项目的拨款优先顺序提供依据，以实现进攻性导弹系统能力的最佳组合。新的战略将“三管齐下”：一是维持现有进攻性导弹系统，以保持战备能力和关键打击武器数量；二是升级现有远程打击能力的导弹项目；三是发展新一代进攻性导弹，以应对新的威胁。
4月17日，美国空军部长希瑟·威尔逊公布了新版《美国空军科学与技术战略》。在其“变革型作战能力重点关注的五项战略能力”中，包括“速度、破坏和杀伤力”，这项能力包括“更智能的导弹，新的超音速导弹，以穿透高度复杂的防空系统，如俄罗斯S-400防空系统的进攻性导弹”。
空军部长威尔逊在解释这项能力时表示：“空军将研发更多具备更快速度、更远射程的武器系统，比如高超音速武器、低成本巡航导弹及其他制导弹药、微波和激光武器、超燃冲压发动机系统、网络战争工具等，以便在未来冲突中有更多选择。”
俄罗斯发展有自身特色的导弹系统
在美国三军竞相发展新型进攻性导弹系统的背景下，俄罗斯经济实力和军费开支有限，无力与其展开全面竞赛，但其从苏联继承了发育齐全的军工研发体系和军工生产能力，使其有基础、有底气发展具有自身特色的“撒手锏”导弹武器系统。
此前，俄罗斯已经展示了“匕首”空射高超音速导弹和“前锋”高超音速滑翔弹头，表示它们是能够撕破现有美国任何反导系统的进攻性导弹系统。其中“匕首”空射高超音速导弹用米格-31战斗机挂载，起飞升空后投放，速度高达10马赫。“前锋”高超音速滑翔弹头由洲际弹道导弹携带投放，洲际弹道导弹在末段的飞行速度本来就在20倍音速以上。俄罗斯国防部表示，“匕首”和“先锋”已分别进入战斗值班状态和量产阶段。
2月2日美国暂停履行《中导条约》的当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召集俄外长拉夫罗夫和国防部长绍伊古开会商讨对策。普京询问了核动力鱼雷“波塞冬”的研制进展情况。“波塞冬”核鱼雷是俄罗斯一种新型战略武器，采用核动力推进，使用200万吨或者更大当量的核弹头，可从俄罗斯近海直接向美国本土实施核反击，被认为是一种“末日武器”，用于在最危急的状况下实施绝地反击。国防部长绍伊古的回应是：“多用途战略水下作战航行器‘波塞冬’的关键测试阶段已经完成。”据此，普京表示，“俄罗斯如果遭受导弹袭击，将立即使用核武器还击，发动袭击的人除了死路一条甚至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4月23日，在俄罗斯北德文斯克船厂举行了09852型“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下水仪式。“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于1992年7月开工建造，建造时间长达27年。2012年12月底，俄罗斯明确“别尔哥罗德”号将是用于特殊用途的核动力潜艇，旨在携带“波塞冬”无人核动力潜航导弹。
“别尔哥罗德”号全长184米、宽18.2米，是目前俄罗斯最大的核潜艇，排水量约为2.4万吨，它将是令西方胆寒的“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导弹的运载工具，最多可携带6枚“波塞冬”。“波塞冬”无人潜航导弹可携带常规弹头和核弹头，俄罗斯明确表示，“波塞冬”几乎没有可能携带常规弹头。
基于“波塞冬”及其主要搭载平台“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所构成的绝命杀伤能力，俄罗斯海军自信地认为，这将从根本上改变海战规则，“对于俄罗斯海军来说，并不需要太多该型号潜艇，装备4艘就足够了，北方舰队两艘，太平洋舰队两艘”。据称，为应对俄罗斯这一“末日武器”的挑战，美国国防部已计划研发自己的类似系统。
美俄对抗加剧，世界更不安全
《中导条约》签署以来的30多年，虽然全球局部震荡从未停止，但整体上保持了基本和平态势。在导弹发展方面，美俄双方并未完全停止，比如美国指责俄罗斯的“伊斯坎德尔”两大改进型系列导弹9M723系列战术弹道导弹和9M729系列巡航导弹违反《中导条约》，但俄罗斯称其最大射程没有突破条约最低设限500公里。同时，俄罗斯则指控美国发展的反导系统，其靶弹即衍生自“民兵2”弹道导弹，实际上就是进攻性弹道导弹系统。但从整体上看，美俄之间大规模的导弹竞赛没有出现，也避免了类似古巴导弹危机的事件和紧张态势的发生。
但是，当前美俄双方围绕《中导条约》的博弈，出现了互相加码的危险态势。美国宣布暂停履行条约义务之后，俄罗斯随即跟进。美国立即宣布将研发两种常规中程导弹，一种为射程1000公里的陆基巡航导弹，另外一种是射程2900公里至3900公里的弹道导弹。美国国防部表示，新的常规中程导弹在18个月内，即2021年中期进行实战化部署。射程达2900公里至3900公里的新型弹道导弹，虽是全新产品，也将在今年11月进行试射。
与此同时，美俄在其他方面的对峙也在加剧。4月2日，美国现任陆军参谋长马克·米利表示，俄罗斯是美国“目前唯一的生存威胁”。围绕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发生的克里米亚问题和刻赤海峡危机，美国和北约海空力量进入黑海，美国战机与俄罗斯战机在这一地区近距离接触反复出现，凸显美俄在这一地区对峙的加剧。
随着北约与俄罗斯在黑海地区的对抗不断升级，4月5日至13日，北约部分成员国海军与乌克兰海军在黑海举行了代号为“海盾2019”的多国联合演习。另外，北约决定扩大对格鲁吉亚和乌克兰海军的支持，并计划保持北约军舰在黑海地区的长期存在。为此，北约正考虑在黑海建设海军基地，以解决军舰停泊和物资补给等问题。
面对北约咄咄逼人的态势，俄罗斯国防部计划在2020年前为黑海舰队装备30艘各级战舰和保障性舰船。目前，俄罗斯已完成新罗西斯克港海军基地建设，并不断加强黑海地区军力部署，在克里米亚和南部军区部署了S-400“凯旋”防空系统、“铠甲”-S防空系统、“堡垒”反舰导弹、苏-27SM和苏-30SM战斗机、“第聂伯”导弹预警雷达站等武器装备，并在克里米亚新组建1个图-22M3轰炸机团和1个无人机团，还计划成立1个4万人的集团军。
4月25日，美国“斯坦尼斯”号航母战斗群穿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与“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会合，并在地中海组织联合演练。这是近20年来美军极为罕见地在地中海同时部署两个航母战斗群。
美国驻俄罗斯大使洪博培称，美军在地中海的双航母代表着“20万吨级别的航母外交”，如果俄方希望与美国缓和关系，就必须停止在全世界破坏稳定的行为。俄方则针锋相对地表示，“有矛就有盾，我们有能力将洪博培引以为豪的万吨巨兽变成海底废铁。”
与此同时，俄罗斯已经在美国“后院”委内瑞拉加派部队和强化武装，美国则声称不排除对委内瑞拉采取军事行动。这成为美俄对抗的另一个热点。
《中导条约》的正式终结几乎没有悬念。美俄加紧布局后《中导条约》时代，几乎是美俄对抗中“顺理成章”的一部分，这不仅会加剧相关地区紧张局势，也会使整个世界处于更加不安全之中。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