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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巴黎召开国庆阅兵官兵代表招待会时宣布，将在今年9月成立太空司令部。马克龙将太空军事威胁称作“一个真正的国家安全问题”，将成立太空司令部形容为“有效应对太空安全威胁的防御性措施”。这是法国近年来在太空领域军事能力建设方面的又一重大举措。
法国如何加强太空军事能力建设
按照法国的设想，法军将解散于2010年成立的联合太空司令部，而于9月1日组建新的太空司令部。这一新的太空司令部将作为法军的一个兵种指挥机构置于空军序列之下。同时，隶属法国三军的所有与太空相关的部（分）队都将归其统一指挥。新太空司令部将设在被誉为“欧洲宇航之都”的法国南部城市图卢兹，主要负责组织和协调与太空防御相关的所有资源，以及负责组织实施一切太空作战行动。按照计划，该司令部将于2025年全面运行，初步编制220人，此后将会逐步扩大规模。而法国的最终目标是要建立一支独立的太空军军种。为了配合这一新太空军事职能机构的组建，法国还将建立一个国防太空实验室，负责与国防武器装备总署和法国航天局展开密切合作；建立一所航天学院，负责进行专业化与职业化的航天人才培训。
除了建立专门的太空司令部，法国还制订了专门的太空防御计划。该计划主要包括两部分内容：一是提升法国的太空感知能力。包括增强“格拉夫”低轨太空监视雷达探测能力，使其能够探测到1500公里之外的小型卫星目标；拓展“塔罗”和“地球同步轨道跟踪者”太空望远镜网，以获取更多探测图像。未来，法国还将发展用于导弹预警的“远程弹道导弹早期预警雷达演示计划”；二是建立主动防御能力。法国计划自2023年开始部署能够保护重要卫星的“保镖”纳卫星，这是一种质量不超过10公斤的小型卫星，不但可以灵活机动地对主卫星进行防护，还能够对地球同步轨道附近的可疑卫星进行高分辨率成像，以识别其有效载荷。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法国政府开始升级换代所有的军用卫星，并已经批准在2019年~2025年投入36亿欧元，此后又追加投资7亿欧元，庞大的资金投入重点用于更新法国的观测卫星与通信卫星。在法国的军事航天发展规划中明确指出，将为法国武装部队提供精确、全天候成像能力的“多国天基成像系统”，即在2020年前发射3颗CSO系列军用侦察卫星；研制2颗具有X、Ka波段通信能力的“锡拉库斯-4”军事通信卫星以替换现在的“锡拉库斯-3”；在2020年发射“西瑞斯”系统，以增强法军信号情报能力；继续发展军民两用航天系统，如“昂宿星”和高分辨率光学对地观测卫星。同时，法国计划于今年年底前，修改2008年版的航天活动法，以解除对军队的束缚和提升国家太空能力。
法国强化太空军事能力的主要动因
法国之所以大张旗鼓提出建立新的太空司令部，全面提升太空军事能力，主要出于两方面的考虑。
一方面，当前太空威胁与太空军备竞赛加剧，促使法国加速太空军事能力建设。西方分析人士认为，法国乃至欧洲在太空领域的紧迫感源自“中俄等国快速提升的相关能力，以及特朗普上台后要求欧洲增加防务支出的压力。”法国国防部长佛罗伦斯·帕莉曾公开指责一颗俄罗斯侦察卫星在2017年试图监视法国-意大利联合研制的“雅典娜-菲多斯”军用通信卫星，并直言不讳称法国“已处于危机之中”。而负责制定法国新太空战略的法军联合太空司令部司令米歇尔·弗里德兰也表示，法国太空资产面临越来越多的“物理威胁”——心怀敌意的对手可利用各种手段实施干扰破坏。“假如任由此类事件发生，我们的整个太空能力将面临瘫痪，军队很快就会变成瞎子、聋子，几乎毫无行动能力。”
2018年6月，特朗普在宣布美国太空计划时表示，“仅仅维持美国在太空的存在是不够的。我们必须让美国在太空中占据主导地位。”这一言论引发了人们对太空军备竞赛的担忧。俄罗斯外交部就警告称，太空军备竞赛可能比20世纪发展核武器的热潮更为激烈。作为对特朗普的回应，帕莉表示，法国应该加大对外层空间的监控投入，以确保那里永远不会爆发战争。
另一方面，法国作为一个长期奉行独立自主的欧洲大国，并不愿意单纯依赖北约或盟国的安全保证。在这种形势下，传统的戴高乐主义在法国国内复苏，并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逐步向新的领域拓展。法国希望建立以自身为核心的欧洲军事力量，并有能力在陆、海、空、天以及网络电磁领域独立遂行作战任务。
早在2010年，法国就曾呼吁制订一份由法国主导、欧洲其他国家共同参与的太空能力发展计划。但是，由于缺乏紧迫性和资金，该计划一直停滞不前。随着近年来形势的不断变化，法国总统马克龙在2018年的法国驻外使节会议上表示，保障欧洲安全不能只依赖美国，欧洲国家应承担责任。紧接着在2018年年底，马克龙就对外宣称，自己将为法国牵头制定一个“防御性太空战略”。法国国际问题专家多米尼克·特兰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马克龙成立太空司令部的决定意在将太空防御问题提升到军事战略高度，让法国有实力跻身太空军事强国之列，并在未来太空防务领域成为“领导者”。
法国追求领先自主的太空军事能力
法国近年来在太空领域的加速发展，表明法国要实现“太空领导者”的雄心，也反映出法国在太空领域面临的激烈竞争态势。对此，法国陆军部长巴尔里表示，在太空军事化背景下，法国为了“应对某些大国的太空战威胁”，应掌握“真正的战略空间自主权”。
早在2018年5月，法国空间研究中心发布的《太空精神》文件中就表达了法国在太空领域的追求目标。其中，特别指出了自身作为欧空局的重要贡献成员之一，保证了欧洲具备独立的航天发射能力，引领了世界航天发展。法国未来将重点发展低成本发射、空间科学、对地观测、卫星通信和军事航天五大领域。但是，法国自身的现实情况却与这一雄心壮志存在不小差距。目前，法国还不具备完全独立的太空能力，卫星导航需要借助美国GPS和欧洲“伽利略”协调实现，甚至发射卫星都需要借用俄罗斯“联盟”号运载火箭发射。
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法国通过借助商业力量加强太空军事能力。2018年1月，法国联合太空司令部正式成为欧洲阿里安集团首个“地区静止轨道跟踪者”用户。该系统是由6个地基望远镜组成的监视网络，能够探测距地3.6万公里的地球静止轨道上直径1米的太空目标。这些地面望远镜有2个部署在法国、2个部署在澳大利亚、1个部署在西班牙、1个部署在智利；另一方面，法国加快太空军事系统自主建设步伐。今年2月，法国国防部长帕莉宣布法国将研发高超音速武器。6月，帕莉在巴黎航展上宣布，法国将研制新一代军事侦察与电子情报卫星。她还对外透露，为了更好地保护卫星，法国将在部分军事卫星上安装激光武器和监控摄像机。
7月25日，帕莉在法国防空与空中作战司令部公布了法国新太空军事战略的主要方向。对此，法国空军参谋长费利·佩拉文上将表示，新版太空战略应以“全面提高太空态势感知能力”为核心，以更快察觉威胁、应对威胁、保护太空资产的正常运行，同时在政治决策上帮助法国政府实现独立自主。
可以说，欧洲内外安全环境的变化，以及法国自身的战略需求，已经把法国推上了太空军事能力发展的快车道。正如《费加罗报》等多家法国媒体报道称，法国之所以提出成立太空司令部，是因为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今年2月提出要求美国国防部组建美军第六个军种——太空军。太空已经成为大国角力的新战场，法国希望加强自身在太空领域的战略地位和军事能力。
（作者单位：空军工程大学）
王鹏
